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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215节

  这种心态很正常,送上门的东西不稀奇,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即便平平无奇,也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二柱不服气:“人家可是县里的厂,多的是好东西。”
  陈立恒趁机教育他:“要真是啥都不愁的话,大冬天的他下乡?那是被逼的没办法了。酒厂我知道,县里的酒厂除了生产酒之外还生产罐头。”
  啊?
  大家都傻眼了,这是什么骚操作?
  田蓝也满头雾水:“不是食品厂生产罐头吗?”
  “还真不是。”陈立恒喝了口糖水,润了嗓子才继续说下去,“因为酒厂的果酒受欢迎,好多人认定了他们肯定能够生产饮料。他们打申请报告没获得批准,正好那会儿上面往下拨罐头生产线,就把这条线补偿给他们了。反正酒厂能够拿到玻璃瓶指标,不愁没容器装。食品厂运气不好,他们的糖啊,糕啊都是用纸袋子装的,没现成的玻璃瓶用。”
  田蓝都无语了。
  一个罐头厂,愁的不是糖和水果,而是没容器装生产出来的罐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知青们倒是高兴:“那咱们搭上了酒厂的线,以后不愁糖稀卖不掉哦。”
  英子傲娇起来:“就是没有酒厂,我们的糖稀啥时候缺人买了?供不应求。”
  田蓝催促他们:“都赶紧回家吃饭吧,完了快点过来,学习不能落下。”
  她倒不是舍不得粮食,所以不给大家包伙食。
  现在知青点挣钱了,而在农村,只要你有钱,大队内部买卖粮食,干部看到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他们现下的收入,只要不要求大鱼大肉,别说养活15个知青外加34位中学生,就是再翻一倍也不成问题。
  但大家都忙的要死要活,谁有空烧饭呢?既然没空,那当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况且晚饭时光,也是她和陈立恒难得能坐下来聊聊天的时候。
  她咬了口粘豆包,这加了糖和蜜枣的豆包果然够香够甜,配上鸡蛋汤喝,实在一绝。
  田蓝咽下嘴里的豆包,询问大棚的进度:“能挖得动吗?我看都上冻了,怕不好挖。”
  “还行吧,土质比较散,还能挖起来。”陈立恒喝了口汤,感觉身上热乎些了,继续往下说,“我估摸着到年前能把大棚建起来,不过小青菜起码的正月才能种出来了。”
  说到底是他晚了一步,假如刚过来时就行动的话,这会儿说不定鸡蛋汤里能加的就不是咸菜,而是绿油油的小青菜了。
  田蓝安慰他:“你也别急呀,事情总要一桩桩的来。咱们都只有两只手,又不是三头六臂。”
  陈立恒叹了口气,老实交代:“真着急呀,看到这里这么穷,我心里可真难受。”
  他今天才知道一件事,赵家沟好些人家都只有一两身冬装。尤其家里孩子多的,一条棉裤,有事出去的人才能穿。其他人怎么办?不好光屁.股出门,就只好成天坐在炕上。
  人连床都不下,还能干啥活?不干活哪来的钱。所以就变成了恶性循环,越来越穷。
  田蓝从早忙到晚,倒没顾上跟大家聊天,还是头回听说这事。
  她心里也难受,已经建国30年了,可还有这么多贫困交加的人。要让大家都富裕起来,实在任重而道远。
  她咽下了嘴里的粘豆包,微微蹙额:“我得想想看,能有什么活是他们坐在炕上就可以干的。”
  田蓝想了半天,一时间也没什么好想法,索性转换思路:“他们有布票和棉花票吗?”
  在乡下,农民不发粮票,但布票是要发的,不然大家怎么扯布做衣裳。
  只是有些人家条件差,分到了布票也没钱买布,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票证过期。
  陈立恒摇摇头:“现在没了,都被他们卖了。”
  知青回城的时候,把社员们用不上的票都买的一干二净。
  田蓝捂脸,叹了口气:“那这边有没有土布卖?”
  所谓的土布就是自己织的布。这种布普遍比较粗糙,一般人家用来做被子当床单,做衣服的倒不多。
  不过他们胜在不需要布票,所以在农村也很有市场。
  只是,毫无疑问,这属于资本主义尾巴行为,买卖土布的,都得背着人。一旦被抓到,那问题可大了。
  陈立恒点头:“土布倒是有,但他们也买不起。你的意思是?”
  田蓝笑了:“我们买呗,用知青点的名义买。”
  陈立恒沉吟:“这搞不好容易引起风波啊,说他们包藏祸心呢。”
  你给社员买衣服算怎么回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你给一个人买,其他人也会要。
  田蓝摇头:“不是买给他们,是赊给他们。就像生产队预支粮食给社员一样。他们穿了我们的衣服,就得过来干活。咱们一堆事情要人做呢。”
  年前糖坊酒坊都得人帮忙,不让他们上灶台,磨玉米芯的事,起码得有人做。
  还有挖土盖大棚,她要做就是大手笔,起码等到过年不能是孤零零的,只有一座大棚。
  反正只要愿意,总有一堆事等着你做。
  做工拿钱,天经地义。
  陈立恒笑容满面:“可真有你的,我看赵家沟今年肯定得过个肥年。”
  第116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
  两人刚商议定了, 还没收拾好碗筷。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陈立恒乐了,调侃了一句:“看看样子大家学习的积极性很高嘛。”
  这话真假。
  说实在的,天底下压根没多少学生真热爱学习。人类的本能就是好吃懒做。
  田蓝竖着耳朵听了一回, 感觉不对:“好像有人在吵架。”
  西北风实在太大了,呜呜的, 仿佛不知名的哭声,又像是有人在吹口哨。人在屋里根本听不分明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人拍门板,陈立恒过去开门, 才揭开了谜底。
  门口站着个脑袋上包裹蓝布头巾的妇女,怒气冲冲:“我倒要问问, 这是什么道理?”
  秀秀追在后面, 气喘吁吁,满脸不痛快:“啥道理?你家来娣小学都没上完,怎么过来上工?我们这里起码得是中学生。”
  被蓝头巾妇女揪过来的姑娘长得又瘦又小, 看上去跟个小学生似的,连看人都不敢, 只缩着脑袋。
  田蓝走过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不吭声,她妈抢着回答:“来娣, 这我姑娘赵来娣, 17岁了,干活可灵光了。”
  田蓝抬眼,扫了眼蓝头巾大婶:“她不会说话吗?会说话的自己回答。”
  “她, 她笨啊,嘴巴笨不会说话,只会闷头干活。”
  田蓝老神在在, 直接请人离开:“既然笨的连话都不会说, 那显然没办法适应我们的工作。不好意思,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还请另谋高就。”
  蓝头巾急了,伸手掐女儿的胳膊:“说话呀,谁剪了你的舌头?当什么哑巴呀?”
  她女儿被她掐的嗷嗷直叫,愈发不敢说话,只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妈看的来气,伸手就抽她的后背:“装什么死?张嘴说话!”
  田蓝冷下脸,直接吆喝了一嗓子:“干啥?管孩子回家管去,在我们面前杀鸡撵狗的算怎么回事?做给谁看啊?”
  蓝头巾妇女面色讪讪:“她会说话,能讲话的,要真是哑巴,她也上不了学呀。”
  “让她自己说。”
  秀秀在旁边看不下去,开口怼蓝头巾:“你就会欺负来娣。”
  田蓝看了眼秀秀,重复了一遍:“让她自己说。”
  这一眼,明明并不凶狠。可秀秀感觉这比学校里最严厉的老师瞪自己还可怕,反正她后脖颈一凉,再也不敢吱声了。
  赵来娣这才发出蚊子哼哼的声音:“我叫赵来娣。”
  “为什么没上完小学?”
  她妈又迫不及待地抢答:“她笨呗,学不进去!”
  秀秀不服气,开口反驳:“来娣还笨啊?当年学小九九,来娣是咱们班第1个背出来的,就是你不让来娣上学,成天让她干活。”
  “蓝头巾”嚷嚷起来:“那我们家不是穷吗?能跟你比,大队干部家的姑娘,喝蜜水儿长大的,长大了也是喝蜜水的命。我们苦水里泡大的,还要一辈子泡在苦水里吗?”
  秀秀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天冷冻的还是气的,张嘴只剩下:“你……你。”
  田蓝挺淡定的,只问了句局外话:“你儿子多大?上几年级了?”
  “蓝头巾”赶紧强调:“他小呢,才上三年级呢,可干不动活。”
  田蓝似笑非笑:“儿子就有钱上学,女儿就没有?你们家这是选择性三代贫农吗?”
  蓝头巾妇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男娃娃能一样吗?男娃娃要顶门立户的。女娃以后都是人家的人,我让她读书认字,已经够便宜别人家的了。”
  田蓝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提条件:“让你女儿在我们这里干活,也行。你先听我说完,规矩不能变。我们的糖坊和酒坊只收中学生。既然你女儿小学没上完就辍学了,要在我们这里工作,那就必须得补完中学课程。”
  陈立恒一直在旁边听着,始终没插话。这会儿他忍不住嘴巴往两边翘,蓝蓝就是蓝蓝。等闲人想拿捏她,纯粹痴人说梦。
  田蓝绷着脸,一本正经:“能做到的话,明天过来上工。不能做到,有多远滚多远,别耽误我们的事。”
  “蓝头巾”急了:“她都要说婆家的人了,还上什么学呀?”
  田蓝点点头,笑容温和:“这主意不错,先给她讲了婆家,让她婆家送她上学。”
  秀秀大吃一惊,忍不住喊出来:“咋就让来娣找婆家了呢?”
  虽然农村结婚早,像她这么大的姑娘订下亲事甚至已经结婚的并不稀罕。但她妈说了,女儿也就是能在娘家松快几年。嫁了人,那就是起早贪黑没一天能喘口气。
  她庆幸自己上了学,所以能够晚点结婚。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这么早就被推入火坑。即便推的人是花花姐也不行。
  蓝头巾妇女也跟着嚷嚷:“就是啊,我女儿还小呢。我哪舍得她出门?我要多留她几年呢。”
  秀秀可不觉得她是自己的同盟,反唇相讥:“你是想留来娣在家多给你干几年活,好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吃喝拉撒!旧社会的地主婆都没你叼的。”
  话说出口,她就猛然反应过来。兰花花是故意讹诈呢。
  来娣的弟弟才上三年级,距离他讨媳妇起码还得10年。说不定二福婶子就是想把来娣在家里扣上10年,好当她的地主婆。
  天哪!10年以后来娣都27了,已经是老姑娘了,还能找什么好婆家?
  而且就来娣她弟弟根宝那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1名的德性,将来谁家又愿意把好姑娘嫁到这样的人家,那是不是要兄妹换婚,把来娣许给老鳏夫,好给根宝讨媳妇?
  秀秀也是17岁的大姑娘了,长在农村,这种事情看多了。她越想越浑身发凉,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来娣的胳膊。
  蓝头巾妇女到吓了一跳,嗓门震天响:“你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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