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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情定沧海(二)

  三月春风微微吹起湖面片片莲叶漂动,雨寧和月明划着小舟在湖面欣赏雪后的第一场春光,水鸭悠哉的滑着水、时不时将头浅下水面,各色莲花零零散散错落开着,船身划过飘来一阵清香,太阳含在风里还不暖,柔柔的天光透着诗意,远处的拱桥独立在水中央,过桥的人们担着幸福的重量。
  雨寧将船桨放在身旁,他兀自躺进月明双腿之间,头枕在他小腹及腿跟,一张莲叶盖在脸上,愉悦的听着月明吹笛,月明自来沧海门便开啟了他的丝竹之路,笛子学的尤其之快,现在已经能轻松吹出一首曲子。笛声悠悠船儿晃的悠悠,雨寧呼唤他的声音也悠悠「月儿……你好美…」雨寧靠在他腹部的头蹭了蹭撒娇又曖昧的唤他。
  月明停下笛声用笛子敲了那头一下「起来!我脚麻了!」月明没好气的说,最近雨寧越来越大胆、越来越黏人,总是忍不住动手动脚,只要一有疏忽便会靠过来,真的是纠缠!雨寧移了移躺的位置说「不起!除非〜你亲我一下!」雨寧摆滥撒泼的说着。
  月明拿掉盖着他脸的莲叶,将头罩在他脸上盯着他看说「要不要起来?快一点!」口中已有不耐之气。
  雨寧跟月明近在咫尺、脸对着脸,呼吸都能将气喷到对方脸上,他一把拉下月明将唇贴了上去偷亲了一把,心满意足的快速起身,坐在对面红着脸。月明突然被亲了一下吓了一跳,他用手擦去唇上的温热,面有慍色看着眼前人说「李雨寧,你又在干什么?」他早就跟他说过自己不懂情爱也不打算懂。他只想他做回那个相伴相知的好友,却无奈他总是超乎自己想像。雨寧忝着脸说「是你勾引的我,可不能赖我!」一向的谦谦君子赖起皮来竟是如此利害,月明都快被他气的吐血脸色一阵白又一阵红,霎时不知该说什么,所幸撇过头不理会他。雨寧见他气了轻轻拽他衣袖,哄着要他别生气。雨寧坐直了身子摆回了原本的君子模样,取出古琴枕在腿上拨撩着琴弦,缓缓的弹起了月明爱的曲子,琴声伴着摇晃的船身佐着春光,月明轻轻闭着眼享受着眼前的美好,弹琴的那人看着他愜意舒服的脸孔,眼底满是宠溺。琴声悠扬的向湖心远去,月明的思绪也随之飘远,半倚着船身竟不知不觉睡去,雨寧在他的脸颊额上落下一吻。
  沧海门宗主是一个高瘦精壮的中年男子,他的道侣较他矮一颗头、皮肤白皙些微有肉,同为男子的两人梳着同样发髻,插着同款玉簪、穿着同色衣袍,出入皆在一起羡煞眾门人。月明来沧海门已住了数月还未见过宗主,今日宗主唤了两人到湖边凉亭饮茶。
  宗主早已听说月明绝尘姿色,亲眼所见还是难免胸中一悸,当真如謫仙一般。
  李雨寧领着身旁的宇月明在宗主前半膝跪下恭敬的说「雨寧拜见宗主、泽风长老!」
  「哈哈〜好好,都起来吧,今天就是间聊来着不必拘束!」白宗主朗声笑着示意两人在身前坐下,身旁的泽风也微笑点头。
  「听说小友是法华寺长老,还不知怎么称呼?」泽风对着月明柔声问道。
  「泽风长老客气了,宇月明修为尚浅不敢自称长老,长老与宗主称我名字就好」月明温和的回着,身旁的雨寧为他倒了茶。
  白宗主笑道「泽兰家的小子长大了还懂体贴了!」被看穿的雨寧红着耳根装没听到。
  泽风拉了一下宗主的衣袖斜看他一眼。白宗主轻咳一下笑道「雨寧今年二十有八了,既然人带回来了,是不是该结为道侣,有个正式的名分」喝着茶的雨寧被茶水呛着捂着嘴咳起来,手掌在身前直摇着‘不’!端着茶碗的月明也愣了“结道侣”是他想的那般道侣吗?在雨寧还无法回话时月明正色说「宗主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并无其他!」他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的说。咳声较消满脸通红的雨寧眼中闪过一丝酸楚,坐起来回答「宗主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係」他缓声说语中透着些微无奈。
  眼前的白宗主与泽风长老彷彿看透一切,两人喝着茶没在纠结这个问题。
  「无妨,无妨!」白宗主改问月明年纪、宗门所学,来沧海门适不适应?有没有四处走走等等生活杂事。
  「听你这么说月明小友是在寺庙中长大的囉!难怪这气质〜」白宗主微微点头称讚看着这謫仙般人物「仙风道骨,清心寡慾是个修仙的不二人选!」白宗主打心底的认同。泽风看着雨寧复杂的神情却道「小友生在佛门六根清净、清心寡慾未涉情爱自是如此,而如今出了佛门应当有所收穫!知情懂爱也能修仙」泽风深情地看向身边人。
  白宗主听身边人如此说一改原本爽朗狂放的性格,温柔的说着「那是,修仙虽好、但得一心人也很好!」白宗主握了握泽风的手。月明只是静默听着并不回答。泽风问了雨寧与月明如何相识的过程,他看向雨寧道「我瞧你好像不只是朋友?」雨寧耳根微红有点尷尬却答不上来。一直静默的月明此时说了「他的确如此,他曾说要纠缠我一世。」月明一双毫无杂念的金眸看着泽风,眼中并无情爱。
  泽风看着眼前的青年,正如宗主说的是个极其清透之人,心想雨寧要将这人留下少不了吃苦!他转向雨寧说「或许,你能放下?你会吃苦的!他是个无情之人。」泽风劝戒着雨寧,同为男子他心知这是一条世人不认同的路。
  白宗主看出泽风的担忧宽慰道「话说的尚早,这世上许多人都是还不清楚时就爱上了,无情的人未必就不会爱上」他和泽风握着的双手就在雨寧眼前,似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雨寧似是要说给旁人又似是说给自己「一生不改」是呀!若是爱了就应该是一生执着。
  月明一直都知道雨寧的执着与固执,在一次听他坚定地诉说对自己的感情,他没有感动没有不捨却不忍拒绝,但这为何…
  告别了宗主两人回到住处,雨寧随着月明走入他房中,他已习惯在这里出入彷彿这才是他的住处他的家。月明沐浴后穿着白色单衣,宽松衣袍长发低垂,眼里脸上还泛着水气,张着一双迷离金眸问「你真要将一生耗在我身上?你明知道结果,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如果是爱我可能给不了你」月明在床沿坐下看向雨寧,他的眼中没有迟疑。雨寧向他走来在他身前弯下身来,他将脸靠在他眼前,靠的极近让那金瞳中只容得下他的黑瞳,他说「没关係!你只说可能,不是一定,我可以用一生等你」他说的极轻且温柔,唇瓣吐出的温热掩过月明脸上的水气。他将月明下巴抬起烙下一个深远的长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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