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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殿下与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她似有些赌气,走得越发快了。夏侯乾又是一笑,对着不知是跪还是走的丫鬟道:“你们在这儿看着灯笼,别声张,我带她回来。”
  两个丫鬟愣愣的,对于夏侯乾的命令只有点头的份儿,待周围安静了,青萝才有些清醒:“抱琴,殿下是不是喜欢我们姑娘?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抱琴提着灯笼站起来,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呢。如果搁在别人身上,姑娘早就义正严词斥骂起来,哪像现在,什么也不吩咐我们,自己就逃走了……”
  杜月芷很快就被夏侯乾追上,她朝左,他也朝左,她朝右,他也朝右。
  “芷儿,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对我插手的事很生气,听我解释。”
  他知道她气他在她身边安排人,气琳琅对老太君下毒,更气他擅自处理她的事,如果现在不解释,只怕这小东西真的要与他山川隔沧海,老死不相往来。
  他容不得她不听,做了些必要解释。正像一盘僵局,总要有人打破局面,才能继续向前走。老太君的病,总有一天会引出常氏与常贵妃背后的常家,只有常家倒了,常氏一族才无法继续伤害杜月芷。可是道理杜月芷都懂,却因为付出一腔真心,对他比对别人更为慎重,一旦他触及了她的底线,挽救起来格外棘手。
  不理智的杜月芷,抛却了所有的聪明与骄傲,变得十分不讲理。
  往常她清醒的时候,这些话说了,她必然就能懂。然而现在……夏侯乾挑了挑眉,倒觉得眼前的少女因为无理取闹,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杜月芷长眉轻蹙,因为一晚上的对抗,她现在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他面前是什么样子了。单单就是生气,在他对月茹笑的时候,就气。
  “反正你什么女子都能得到,何必执着于我,什么茹儿月儿,你笑一笑,勾勾手指,别人就来了,何苦在我身上费功夫!”
  “芷儿,你是在吃醋?”夏侯乾忽而明白过来,怪不得白天的冷淡确实是冷淡,晚上的冷淡则带些赌气的意味了。
  “你让开!”谁会吃醋!杜月芷脸更红了,推在他的胸膛上。气急了的时候,她也不唤殿下,满口你呀我的,夏侯乾也不在意,不仅不让,反而将她双手捉住,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带到一处有花丛遮挡的地方。杜月芷全身都用上了,只差用上牙齿……对,还有牙齿,她张口就咬。
  可惜没咬住——夏侯乾早已捏住她光滑粉嫩的双颊,既合不拢,也下不去嘴。
  “芷儿人不大,牙口倒是挺厉害的。”夏侯乾低头上下左右观赏一番,露出戏谑的笑意:“怎么,想咬我?”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见她又瞪大眼睛,一副又吃惊又羞恼的模样,不由得心里痒痒的:“别动,你再动,我会忍不住狠狠亲你。”
  杜月芷仰着头,脸颊被他揉捏,一会儿捏成包子,一会儿又捏成团子,心里快要气爆炸了,扭得更厉害了:“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放开……呜……”
  夏侯乾被她动的全身燥热,又看她粉唇水光潋滟,一张一合,肉乎乎软绵绵,禁不住深吸一口气,低头噙住她香甜的唇舌,履行诺言,大亲特亲起来。
  这一次亲吻,与以往不同,以前怕吓到她,只是蜻蜓点水,或浅尝则止,却不像今夜,充满了侵略与强占感。他破开她紧闭的牙关,叼住她微颤的香舌,吸吮,品尝,囫囵裹狎。她的舌尖颤巍巍的,又羞又娇,被他凶猛一吸,几乎要刺激哭了。
  “呜呜——”
  鼻端满是他身上檀木香的气息,霸道邪冷,杜月芷浑身酥麻,极近窒息的时候,他突然松开,让她呼吸,待她喘息过后,忽而又大肆扫荡起来,不仅唇瓣,小舌,连牙齿也没放过,每一寸都不放过。他吸吮她的柔软,舔舐她的骄傲,掌控她,折磨她,让她像一只收起尖爪的小猫,沉沦在甜美又窒息的亲吻中。
  杜月芷被亲的眼泪汪汪,朦胧中看见夏侯乾身后,月亮光芒清朗,遍洒大地,整个花园清风徐徐,花枝草叶翻飞。
  原来不知不觉间,肆虐京城的大雨,已经停了。
  第137章 忘掉
  夏日蝉声阵阵, 鸟雀幽鸣,鹦鹉被拎出来挂在廊下, 一上一下跳着, 细细的爪子勾着木棒,圆溜溜的眼睛转动着, 细着嗓子学舌“令儿, 倒茶, 姑娘,喝茶……”雪儿抖了抖胡子, 蹲在窗前, 支棱着耳朵, 高高翘起尾巴,虎视眈眈。令儿听到声音, 从房里蹦跳着出来, 看这一鸟一猫又对上了,忍不住扶额叹气。
  “你们俩啊,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呢?雪儿, 你不会说话,听见鹦鹉说话, 不会走远点么, 干什么要留在这里同它置气?还有你这只小鹦鹉,该说话时不说,不该说话时说个不停,成心的么?”
  鹦鹉仗着站的地方高, 一句说的比一句好,雪儿浑身炸毛,爪子全露出来了,从令儿怀里一跃而起,抓住了鹦鹉站着的木棒。鹦鹉尖叫起来,翅膀扑飞,啪啪作响。幸好木棒是悬吊着的,承不住雪儿,雪儿在半空中径直落地,随后尾巴高竖,呲了呲雪白的尖牙。
  雪儿连忙跑过去把雪儿紧紧抱住,又赶紧检查鹦鹉,只是掉了几根羽毛,并没有被抓伤。令儿气呼呼地教训起两个小东西。
  青萝正和剑萤一同进来,看见令儿抱着猫在教训鹦鹉,不约而同笑了。走上台阶,青萝道:“令儿,噤声,小心吵着姑娘了。”
  令儿笑道:“姑娘正在练大字呢,而且她心情很好,不会说我的。”
  青萝点了点令儿的小鼻头:“那也要小心,别人进来,看你这么大声,成什么样子。”令儿吐了吐舌,歪着脑袋道:“知道了,青萝姐姐。”又看着剑萤道:“剑萤姐姐今日怎么大驾光临了?”
  青萝道:“少爷派她请姑娘去前面玩,刚好在路上碰到我,就一起回来了。我们先进去,你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可不要弄得脏兮兮的。姑娘这里来往的人多,除了这鹦鹉架子,还有院子里的花儿草儿,都不可有损伤,略有伤的就早些换新的上来,务必要干干净净,妥妥帖帖,一点儿都不能错。”
  令儿答应了,青萝与剑萤进去。剑萤见青萝如今少了往日的毛躁粗心,行事细心谨慎,面面俱到,令人刮目相看。能把遇到事只会哭哭啼啼的青萝□□成这样,想必姑娘必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吧。
  进了房,看见杜月芷果然在写大字,抱琴在一边研墨。如今天气渐热,杜月芷身上穿了件绿色的纱裙,雪白的手腕上带了块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眼睛微垂,看着笔下的字。见剑萤来了,忙笑着放下笔,走到案前,端着剑萤的手臂,不让她行请安礼:“这里只有我们,热热的,不必这么见外。”
  杜月芷对剑萤一向如此,别人早习惯了。剑萤微红了脸,说了来意,杜月芷便收拾了,跟着她出门。见了杜怀胤,他因为背部受到大火炙烤,有些烧伤,所以涂了药,缠着绷带,怕衣服压着伤口,所以只松松披了件白色的中衣。
  兄妹二人说了些体己话,杜月芷随口问道:“哥哥,不知三皇子的母妃将迷药藏在了哪里呢?”
  杜怀胤道:“藏在耳环里。”
  是了,与她想的没错,的确是藏在耳环里。
  她口中喃喃道:“果然……”
  杜怀胤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变。
  杜月芷忽然想起还有些后事未了,比如那枚药丸,被人发现可糟了。她试探着又问:“我送去的东西,哥哥还收着吗?”
  杜怀胤此时脸色又沉了几分:“你送的糖?不知怎么被九殿下发现,只说小公主爱吃,拿走了。我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这种糖,我却是没见过的。”
  杜月芷一愣,无语。她无法想象夏侯乾的表情,那时俩人还未和好,看到她把自己从西丹不辞万里带回来的糖轻易送给兄长吃,该气炸了吧。居然还找借口拿走了……杜月芷心中暗叹,男人小肚鸡肠起来,比女子还可怕。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杜月芷收起脑中的夏侯乾,又道:“我是问另一个……”
  她话还没说完,杜怀胤忽而打断了她:“先别说。”
  杜月芷哑然,杜怀胤又对剑萤道:“去把书房里的那只雪莲盒拿过来。”剑萤点点头,很快将盒子拿了来,搁在桌子上。杜月芷好奇地看着,这盒子不大,却没有锁头,也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通体雕着雪莲,雪莲很美,根茎却是锋利的刀剑,让人生出几分怪异之感。
  杜怀胤脖子上戴着一枚银钩似的东西,看不出材质,只觉银光照人。他拿着它,在盒子四周摸了一遍,最后不知在哪个地方按了一下,发出“嗒”的一声。杜月芷睁大眼睛,只见那对刀剑分开,露出小小的孔,这才是锁孔,杜怀胤将银钩插进去,轻轻一扭,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居然还雕刻着许多东西,一时看不清,杜月芷赞叹不已。这世上居然还有布置如此复杂的盒子,藏东西太合适了。
  但是等杜怀胤从里面拿出一枚圆溜溜的东西后,杜月芷就有些不详的预感了。
  这是她藏在杜怀胤护甲里的药丸。
  杜怀胤指尖推动着那枚药丸,盯着她道:“月芷,里面放着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杜月芷心中一紧。里面放的东西,就是那张提醒杜怀胤远离合清宫的纸条,她深吸一口气:“哥哥,看过后怎么不烧了?”
  杜怀胤与她一母同胞,多少能察觉杜月芷的情绪变化,他目光也变了:“我是要烧掉的,但有一事哥哥始终想不明白,想要问一问你。为何你给我纸条的当夜,合清宫就出事了?而这纸条恰恰是让我远离合清宫,月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这种巧合触动了杜怀胤的敏感神经。自从接妹妹回府后,他隐约能感觉到妹妹的不同之处,但也只是拿她过去的经历做解释。可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比如她不经意间说出府内某些改建的地方,比如她在秋闱前提示他要通读的篇章……直到这次三皇子逼宫——一次巧合或许只是巧合,可是次数多了,未免让人生疑。他信任着自己的妹妹,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亲近的人了,可是他担心自己的妹妹被人操控。
  杜月芷怎么能说出实情,她只好以退为进,坚持称自己只是恰好想起来合清宫宫女不洁的事,与逼宫之事毫无关系。大概是血缘的关系,杜怀胤居然看出杜月芷在犹豫和撒谎。
  杜月芷见瞒不过去,转头去抢那枚药丸,不管怎么样,只要毁掉它就好了。
  见她避而不谈,杜怀胤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第一次动了气,啪地一声拍碎药丸,吓得杜月芷轻声呼叫,醒悟后拿帕子猛地捂住嘴。掌心沾了药丸的碎片,被他紧紧捏在手中。他咬了咬腮帮子,看得出气急了,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你知不知道万一衣裳没到我手里,被人查出来,就是死路一条,连我也救你不得了!”
  那场大火,并非三皇子所放,而是圣上。
  圣上烧死了合清宫所有的宫女太监,连无辜的低阶宫妃也没放过,除了斩杀参与逼宫的人,但凡有些微露出痕迹的人,也全都被暗地处理。这段日子,就是杜府也在严密看管之下,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只是处于深闺的妹妹不知道而已。
  他想说服自己妹妹与此事无关,若真无关,怎么会知道迷药藏在耳环里?怎么会咬紧牙关骗他?又怎么会去毁掉药丸?
  杜月芷也受到惊吓,呆呆看着自己的哥哥。
  她心中也有几许茫然,几许失落。她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天命不可违,可是要她无视哥哥受伤的可能性,这不可能,她做不到。
  但真的做到了,又会露出连她也预料不到的端倪。她只想让哥哥看到纸条,却忘了哥哥坐到这个位置,练就了常人没有的警觉与谨慎,自然会怀疑。
  怎么办?杜月芷心乱如麻,却仍倔强地不肯开口。
  兄妹二人各自不相让,这时躺在药丸碎片里的纸条却被一只手打横拿走。兄妹俩同时看去,只见一直不声不响的剑萤快速走到一旁,她熟练地吹燃火折子点亮了蜡烛,一大团亮光过后,纸条顿时烧为灰烬,杜月芷的笔迹化为乌有。
  剑萤细致烧完了纸条,又飞快将桌子上的药丸碎片扫在手中,打开熏香铜炉,一股脑全丢进去,拿小铲铲了铲,盖满烟灰。
  “其实很简单的,烧掉就没事了。少爷只是担心三姑娘,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剑萤做完一切,微笑着看着他们。
  杜怀胤和杜月芷都十分诧异,杜怀胤忽然醒悟过来:“剑萤,对不起,我该让你避开的。”他忘了让剑萤退下,他真是昏了脑袋了。
  剑萤摇摇头:“少爷,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是说这个啊!”杜怀胤走到她面前,按住她柔弱的肩膀,满脸焦急:“这件事很危险,你要忘掉这些,再也别想起来。”
  “少爷叫我忘掉,我就忘掉。”剑萤依然轻声道,好像无论杜怀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无论生死。她总是这样,存在于此,什么都知道,又能将一切化简。明明是奴婢之身,却有着这世上最为聪慧的头脑。
  杜怀胤痛心,一把将剑萤按入自己怀里,手中紧紧攥住她的一缕长发。剑萤僵直片刻,化为柔软,“我没关系的,少爷放心……”
  杜月芷闭上了眼睛。
  如果天命不可违,那该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些人躲开命运的巨轮,免于生死怨恨的惩罚呢?她不知道,世事环环相扣,因果报应,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纸条已毁,杜怀胤也得到杜月芷的保证,再也不会冒险行事,才放下心来。他不想身边的人出事,任何,一个。
  只是很快,宫里就传来了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  剑萤又露脸了,这算糖吗?……
  终于要进宫了,终于要见老皇帝了,终于可以开启新副本了!
  第138章 圣旨
  圣旨来得在杜璋意料之中。
  穿得喜气洋洋的太监尖着嗓子宣旨:
  “奉天承运, 皇帝昭曰:护国大将军与其子太子亲勋为中郎将敏智于行,于朕之江山社稷有功, 特此封赏白银万两, 江南绫罗三十匹,珍珠明玉各五斗……钦此!”那太监碎步走到杜将军面前, 笑道:“杜大将军, 接旨吧——”
  杜怀胤与杜璋因治暴雨而受到大赏, 接完圣旨,即刻就要入宫谢恩。杜璋接了旨, 命人请宣旨的太监去前面大厅坐, 等候女眷沐浴熏香, 换了晋见的衣服入宫。老太君心神不宁,将他叫过去, 他对老太君道:“胤哥儿此番怕是要加官晋爵, 老太君且不要慌,进了宫再看。”
  入了宫,一行人被宫人领着, 经过重重关卡,方才到了怀帝所在的太极殿。太极殿金碧辉煌, 轻烟袅袅, 从殿外传来庄严的钟声,隐去末音。老太君穿着庄重华丽的命妇服,芙蓉霞帔,流苏细碎, 再一次登入这宝殿。
  怀帝身着明黄龙炮,坐在正中,身旁的宫女慢慢打扇,脚下边跪着一个捧着痰盂的宫女。旁边有轻盈的帷帐,后面有人,后来才知道是丽妃。怀帝身边离不得人,丽妃为了照看,自然也会与他同时接见杜家的人。
  他眼睛慢慢落在杜璋身后的杜怀胤身上,冷酷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嘉许:“杜爱卿,虎父无犬子啊——”
  果然如杜璋所言,怀帝要给杜怀胤加官。明面上是治水,实际上却是惩治三皇子谋逆,怀帝向来对此事敏感,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对于功臣,他不会亏待,便封了杜怀胤三品御林军参领,由受命于太子变为受命于圣上。
  这乃是莫大的恩赐,杜怀胤谢恩。怀帝又恨恨道:“只是孽子仍在逃,朕要你们务必追拿到底,务必将孽子擒回来!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杜怀胤一凛,与父亲异口同声道:“臣接旨!”
  正事说完,怀帝又咳嗽起来,宫女忙拿痰盂接着,宫殿内一时静下来,只有怀帝咳嗽的声音。丽妃在帷帐后面指挥着拿水拿药,过了一阵,怀帝气喘平缓,言谈之间便有些厌烦的感觉:“朕自孽子逼宫以后,身体大不如以前,后半生将与咳喘相伴,连御医也无法治愈。太子平庸无能,其他皇子又未成气候,实乃朕心头最大郁事。朕的江山社稷,还望爱卿们多加辅佐照看,朕有你们,如虎添翼……”
  殿中众人皆觉得心中一沉。
  这是怀帝第一次流露出对皇子们的看法,猝不及防,帷帐内的丽妃立刻道:“圣上,你该喝药了。如今大事已定,既有杜家一门将父虎子,圣上就少操些心罢!”
  怀帝倒是听丽妃的话,喝了药,又随着丽妃说起杜怀胤的婚事:“杜老太君,听闻你已为怀胤挑选了一位心仪的孙媳妇,是柳学士的嫡六小姐,这么大的喜事,朕是不是也要去喝一杯喜酒?”
  说完,自己忽而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朕去过。”
  里头丽妃疑惑问道:“圣上何时去过?”
  怀帝似乎比丽妃更疑惑,转头看着杜璋,良久,才道:“杜将大婚的时候,朕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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