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虚之痕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叶冲朔根本来不及阻止，甚至连出声都没能赶上，皇甫恨天的拳头就已经打向了这老者。
砰！
但是，仅仅是在一声不算太响的沉闷重音下，这一拳便停了下来，当然，这不是皇甫恨天突然神智恢复，自己停下的。
他的拳头，是被挡下来的。
被那根看起来十分脆弱的木头拐杖给挡了下来，面对如此沉重的一拳，老者既没有退让，也没有闪避，仅仅是抬起了拐杖这样一挡，便让这足有他体形大小的拳头被阻滞在半空中，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
在接下这一拳之后，他甚至连身形都没有挪动半分。
虽然这一点叶冲朔也同样能做到，但他能看出来，这并不是因为这老者有着比恨天更加强大的力量，而是通过空间之力和一点巧妙的技巧，就卸去了这一拳之中的力量，仅此而已。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明明先攻击的皇甫恨天，道歉的却是这位神秘的老者，“哎呀哎呀，听到老朽呼唤的就是你吗？实在是对不起了，让你不远千里跋涉而来，辛苦了辛苦了，先冷静一下吧，好吗？”
老者的话语就像是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在这样的安抚之下，皇甫恨天竟然真的缓缓收起了自己的拳头，眼神之中的暴躁之色消散得无影无踪，完全冷静了下来，像是失忆了一般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一屁股坐下来，躺在地上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好强的精神力。”叶冲朔忍不住脱口而出。
将精神力凝缩到声音中，通过话语传达到对方的脑域之内，进而影响他人的精神状态，这种精神力的运用方式可以说是相当高端的，即便是在修亚大陆上，也只有达拉斯这种级别的法圣才能掌握，就连叶冲朔自己都做不到，更别提是在这个几乎没人会使用精神力的世界了。
不过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尽管泰坦的确可以免疫除了物理力量以外的任何伤害，但若是算不上伤害的力量，却是会被钻空子，这也是为何精神力的干扰会对皇甫恨天起作用的原因。
不过，从他刚才说的话看来，恨天之所以会突然间莫名狂暴并且来到这里，全都是此人一手导演的，也就是说，恨天在无垠林海之时，就已经中了这老头的精神蛊惑，如此深远的距离，而且还隔着一个空间，要在这重重阻挠下完成这些，不仅需要极其精细的技巧，还要足够浑厚的精神力储备，恐怕就是达拉斯亲自来都不一定能做到。
而在听到叶冲朔惊叹般的话语后，这老者也再次将目光落回到他身上，挑了挑粗厚的白眉，说道：“哦哟？年轻人，看起来你对这种力量也颇有了解呢，过去人们可只会把这叫做邪术。”
“你究竟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恨天引到这里来？”虽然知道对方没有敌意，但叶冲朔还是保持着警惕，向他问道。
“呵呵呵，年轻人，你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些。”老者笑了笑，双手拄着拐杖，“不过老朽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的问题，老朽都会回答，不过，在那之前，你能先自报家门吗？”
叶冲朔微一皱眉，这天启州上，还不认识他叶冲朔的，着实少之又少，不过也正因为此，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向这老头隐瞒，便泰然回道：“在下叶冲朔，实力为尊界九阶，八圣主的死敌，不知这样的介绍，是否足够令你满意？”
然而，这老者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叶冲朔的意料之外，他偏了偏头，摸着胡子问道：“八圣主？那是何人？”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正因为此，叶冲朔才更感到意外，他不认识自己倒也罢了，毕竟自己的名头响遍全天启州也就是这二十年间的事情，但八圣主可是自打第一次天魔之灾后便在天启州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至高强者，而眼前这老人却全然不知有这几号人物的存在？
不过，也不等叶冲朔向他解释，老者便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样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只要知道你的名字，老朽便已心满意足，现在轮到老朽来回答你的问题了。”
他扬起手中的拐杖，如同向客人展示自己的家一样，对着这整个蓝色的空间划了一圈，说道：“这个地方叫虚之痕，是一个可以位于天启州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空间，却又不存在于天启州上的任何一处，不知老朽这样说，你能否明白？”
叶冲朔点点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跟这里出奇的相似，那个地方叫地脉涌点。”
老者呵呵笑了起来，“既然你知道地脉涌点的存在，那就好说了，因为这虚之痕，正是连接地脉涌点和天启州之间的一根线，你应当知道，若要前往地脉涌点，便必须通过一个固定的空间坐标，而那个空间坐标，正是这虚之痕。”
“地脉涌点我也算是去过几次了，但是这里我一次都没有来过。”叶冲朔疑惑地说道。
“那是当然的。”老者笑道，“如果将你们平时通过的空间通道比作独木桥的话，那么这虚之痕就仅存在于这根圆木的中心的一根线，若非得到指引，你们根本无法察觉到这里的存在，更别提进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突然消失，用略为阴沉的语调说道：“不过，若是这根线断掉了的话，可不止是独木桥垮塌那么简单而已。”
“那会怎样？”叶冲朔问道。
“看你的年纪，恐怕不会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天魔尚未降临于这片大陆之前，地脉涌点就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天启州上的某一处，而并非像现在这样，处于天启州上却又完全独立于天启州本身。”老者说道。
“听你的意思，地脉涌点的那个独立空间，不是天然存在的？而是人为因素产生的？”叶冲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秘闻。
“没错，当年为了遏制更多的天魔从地脉涌点中出来为祸四方，有一个人自作主张，将整个地脉涌点转移到了自己单独开辟出来的特殊空间之中，然后为了保持地脉涌点与现世的连接，架构了这样一条独木桥，并且为了保证独木桥的稳定存在，一直守在这桥身之内，一直到现在，从未踏出去半步。”老者在说这话之时，满脸的追忆之色，沧桑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