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魂玉分离
叶冲朔这话脱口而出后，自己便立刻意识到又不小心浪费了一个问问题的机会，但似乎齐无踪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笑道：
“不，与你相战的，确确实实就是冰无月本人无误，那种惊人的威压，我是不会判断错的。”
“你们当年没能彻底杀了她么？”叶冲朔沉声又问道。
“看来我的描述似乎还不够具体，没有让叶阁下感受到当年的情形。”齐无踪摊了摊手，直接而干脆地说道：
“这么说吧，为了推翻那个女人的统治，为了杀死她，我们全天启州的强者，在暗地里密谋了数十年之久，联合同道中人，统合天启州的势力，用尽手段封藏圣界强者，观察她分析她的一切，每一个有价值的情报都要反复研究上百次，制定了数千种的迎击方案，最后，挑了一个最为合适的时间，也就是她的虚弱期开战。”
“虚弱期？”叶冲朔皱眉。
“没错，或许是她当年试图成神时失败留下的遗患，每隔十三年零七天，便会迎来她最虚弱的时刻，不仅空间之力大减，连对法则之力的掌控都会削减大半，想要杀了她，便只有这一个机会。”
“难怪你们最后胜利了。”叶冲朔点头道。
“胜利？是这样么？”齐无踪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当那一天到来之后，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没有出任何差错，先是由她最信任的亲信往她爱喝的茶里下猛毒之药，进一步削弱她的力量，然后趁她喝药之际，暗杀组出战，虽然小有得手，但却在她的暴怒之下全部覆灭，紧接着自尽组数千余尊界强者前赴后继地上前送死消耗她的体力，另一路人马则强行破开她的宝库，拼上性命全力轰击里面的无数法则碎片，引发各系法则之力统统暴走，以此压制她的水系法则之力，最后潜藏多年的上百名圣界强者全部出山集结，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联手将她逼入到真正山穷水尽的末路之中……”
齐无踪在说这些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古老岁月的杀伐之中一般，言语之间难以掩饰一种悲愤的情绪，他攥紧了扇柄，双手负在身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最后，百位圣界强者仅剩十位不到，当年号称剑圣的剑虚老爷子，身受重伤，如今的暗帝照影，四肢全断，明主仉如圣，半身不遂，脑袋都没了半边，凄惨程度比之如今的北煞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呢？”叶冲朔忍不住问道，“你当年如何？”
“我？”齐无踪突然笑了，笑得坦坦荡荡，却说出一番卑鄙无耻的话来，“我当年也才刚刚晋入圣界，当然是躲起来了，我还没享受过圣界强者的滋味呢，怎么能就这样死在那女人手里？岂不是太过不值？”
叶冲朔不相信，尽管这确实很符合齐无踪的品性，但是若他当年真的如此贪生怕死，为何此时讲述起当时的情景，会如此激动？
但叶冲朔也并未戳穿他，示意齐无踪继续说下去。
“总之，最后我们几乎是堆上了天启州所有强者的性命，耗尽了所有奇珍异宝，才总算是勉强把那女人给逼上了死路，在她不甘地倒下之时，那战场之上，也再无人能够站得起来，如此惨象，着实难以说得上是胜利。”
“所以，你们让她的灵魂逃掉了么？”经他这么一说，叶冲朔也终于能够理解齐无踪之前那无奈的一笑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冰无月的魂玉，即便是叶冲朔，也要借助开天鼎的力量才能彻底把里面的强大灵魂杀死，而在齐无踪他们当年那样的绝境之下，要想再诛灭她的灵魂，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我可从未听闻有人能在死后复活得如此彻底的。”叶冲朔沉声道，“就算那冰无月的灵魂成功脱逃，想要东山再起，也绝非一日之功。”
这一点，叶冲朔自己是深有体会的，哪怕他前世是那等的强大，呼风唤雨无人敢逆，但一旦身死道消，就算运气好苟活一命，也是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以圣级的实力重新站在了这里。
可是那冰无月与他相战之时，显然是一种刚刚复生的感觉，言语之间依然是当年那份统治一切的高傲，见闻也并未跟上这个时代，甚至连天魔禁域都不知道是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才刚刚得以复活的女人，却能够与叶冲朔战到那等地步，逼得他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最强的实力，甚至最后逼得他走投无路依靠阿呆才扭转局势，叶冲朔心中自然是极不平衡，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就是那冰无月聪明过人之处了。”齐无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头疼地说道，“她就算是明知自己马上就要死，也提前为自己今后的东山再起布好了局。”
他拿起叶冲朔刚刚给他的魂玉，说道：“在她肉体身死的同时，她便将自己的魂玉分成了两半，两块魂玉之中各自留有一半的灵魂，向两个完全相逆的方向飞去，让我们无从找起，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找到这两个灵魂，否则一旦等冰无月复活，便是我等真正的毁灭之日。”
“但很显然你们并没有找到。”叶冲朔说道，“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不，我们找到了，只是当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齐无踪说道，“这两个灵魂携带着半块魂玉，各自在新的肉体中产生出了全新的自我意识，全新的人格记忆，无论是言谈举止，都丝毫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即便我等喘息过来之后，全天启州遍寻那两人，也完全无法在芸芸众生之中分辨出来，直到她们两人逐渐成长起来，并且在魂玉的相互吸引之下，相遇到了一起，那时，我们才察觉到这便是冰无月的两个灵魂转生体，但那个时候，这两人，已然跻身于八圣主之中了。”
“水魅月和水清月，果然是她们两人么？”叶冲朔心中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但此时，一个更大的疑惑，却由此产生——
“既然如此，她们为何没有早日结合，复活冰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