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羲是不会败的
“好！”看着浴血的羲缓缓站起来的身影，叶冲朔哈哈大笑，略一挥手，周遭的圣剑便都飞射而起，再次环绕在他周身，“我会以剑圣之名，给予和你这份傲气相称的死法！”
羲屈身而立，全身浴血，缓缓抬起头，黑袍之下一双凌厉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叶冲朔，用沙哑的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羲……或许会战死，但绝不会战败！”
说话间，他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力量，体内猛然冲起一道冲天的剑意，在这叶冲朔的剑域中犹如黑夜中的一道明光，显得如此耀眼，如此格格不入。
羲直起身体，抬起手中染血的雪色长剑，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汇于剑中，剑身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凌厉剑芒……
“残天剑阵——”叶冲朔一声轻喝之中，十一把圣剑的器灵猛然从本体中脱出，形成一个环形的剑阵，以极快的速度将羲重重包围，“诸神三式！启！”
伴随着叶冲朔的令喝，每一把圣剑的器灵，都释放出一道恐怖的剑势，从羲的身体上穿插而过，在这剑域之中，所有的剑意都锁定在他一人身上，他甚至连闪避或是防御的可能性都没有。
每一把剑的器灵所穿透的部位皆是要害，即便在贯穿之时，羲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但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死亡二字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周身各处……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自己身上的气势，反倒更加凶猛了，如同焰火在爆发那一瞬间最为绚烂的辉煌般，羲全身都被一股纯白的剑芒所笼罩，甚至将这些圣剑器灵的光辉都掩盖了过去！
“雪落——”他努力地举起手中之剑，燃尽自己最后的生命之火，高喊出自己最强的杀招之名，“晨曦！！”
在他高举利剑之时，叶冲朔已然瞬移冲到了羲的身前，周身旋转着的圣剑本体在一阵金属撞鸣之中重叠在一起，叶冲朔虚握着这十一把圣剑，向前猛然挥斩而去……
“灭！”
嗤！！
一道苍劲凌厉的剑光从羲的身上斜斩而过，划破天穹，仿佛将空间都分成了两层，有种模糊的错位感。
“破！”
第二剑几乎是同时从逆方向袭来的，两道剑光组成一个巨大的“x”形剑痕，死死地将羲定格在这个位置，这两道剑光之中蕴含的剑意，强大到了极致，甚至压迫得叶冲朔自身的这个剑域都有些摇动，快要支撑不住了。
羲只感觉全身上下除了自己的意识，已经全部死亡了，但是，这一剑，无论如何也要斩出去，要斩杀对手！
“喝啊啊啊啊啊！！”
在一阵沉闷的暴吼之中，雪白一片的剑身剧烈地震颤着，携带着剑身中灭尽一切的狂势，向前缓慢而艰难地斩出……
“斩！！”
伴随着所有器灵回归圣剑本体，叶冲朔的最后一斩也终于挥出，一道撕裂天空摧毁大地的虹光从上而下地划过羲的身体，三道剑光同时消散，但与此同时，整个剑域，却开始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逐渐地土崩瓦解，大地从远方迅速地陷落过来……
咔啦！！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剑鸣之音响起，羲手中的雪色长剑，猛然断裂，半截剑身在半空中无力地翻转着，失去了全部的光辉，一如他身上那飞快流逝的生命。
就像他师父一样，这最后的一剑，终究还是没能斩出来。
嗤嗤嗤嗤……
圣剑簌簌地从半空中落下，歪歪斜斜地插在叶冲朔周身，失去了全部的光华。
虽然整场战斗之中，叶冲朔看起来都极为随意，但这一战实际上却是他晋入圣界之后最为艰苦的一战，他投入了自己全部的实力，仅剩的最后一点力量，也用在了这最后一斩之上，因而在这一剑过后，他也陷入了虚脱的状态之中，若非体质逆天的话，这一剑的后果足以让叶冲朔再躺上十年。
仅胜半招，绝非一句玩笑话。
“你，赢了。”微不可闻的声音，从眼前的黑袍中传出，带着一丝不甘，又带着一丝释然，然后，羲的身体，便仿佛解脱了一般，向前倒下。
叶冲朔抬手，也不知是从哪生出的力气，接住了他，一个人的重量，在以往来说，对他而言是轻如鸿毛的，但现在，叶冲朔却觉得有千万座大山一样沉重，险些被羲压垮。
“那么，作为胜利者的奖赏……”叶冲朔粗重地喘息着，用另一只手颤抖地抬起，慢慢掀开羲的黑袍，“也是时候让我一睹你的真容了吧？”
剑域终于完全崩解，两人再次回到绝剑谷之中，昏暗的天光照射下来，让羲黑袍下的面容也显得更加清晰起来……
然而，当叶冲朔完全将羲黑袍上的兜帽掀开之后，心脏却骤然一停，神情变得极为复杂起来，尽管之前他就质疑过这黑袍之下的真实身份，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会是这样……
这是一个女子，有着一张绝美的脸庞和清丽的秀发，脸颊上沾满了鲜血的她，看起来更加凄美，令人不禁想为她感到心疼。
“白芷？”凭借着记忆中稀薄的印象，叶冲朔几乎是强迫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是你……”
难道羲在临死之前，突然用什么方法将她来作为替死鬼了吗？这是叶冲朔的第一反应，毕竟那个拥有着傲人剑术，将自己逼到这等地步的羲，和眼前的柔弱女子形象，实在是无法重合到一起。
但是，感知是不会骗人的，他能清楚地感知到，眼前的“羲”没有丝毫的变化，一直以来与自己交手的羲，所散发出的气息，正是来自于眼前的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羲……一直都是女子吗？还是说，自己之前吸收法则碎片之时，所看到的那些记忆，全都是虚假的？
看着叶冲朔脸上那罕见的惊愕之色，女子露出了一抹苍白的微笑，用细微的声音说道：“我说过的吧……羲……是不会败的。”
她的笑容中，满是对那个男人的依恋和仰慕，还有着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就在这样的笑容之中，她身上最后一抹生命气息也消散了，灵魂更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她作为代价燃烧殆尽了，丝毫不存。
但从她嘴角挂着的微笑来看，似乎这死亡，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在掌控者死亡之后，她体内的那些金系法则之力，也受到叶冲朔体内法则的共鸣和牵引，化作无数金光粒子，从她身上飘飞而出，被叶冲朔的身体自行吸收，在感受着自己力量突飞猛进地暴增的同时，许多陌生的记忆也一并涌入到脑海之中，填补了之前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