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我不臣服于任何人
痛苦，好痛苦……
禇寒感觉全身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那把利刃插入自己体内的瞬间，其中缠绕着的触须便全部迸发开来，如同在他的伤口之中放入了一个蒺藜一样，这些触须疯狂啃噬着他的血肉，吞噬他的力量。
若只是这样的话，禇寒其实也还撑得住，比这更加难熬的折磨他都撑过来了，但是，在他身体被穿刺而过的同时，他的恶魔之魂也被另一个天魔使者给牢牢掐住了，像是揉捏一团烂泥一般，将他的灵魂给拉扯扭转成各种形状。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禇寒生不如死，在这样的巨大痛苦前，他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痛苦、憎恨、悲伤……源自本能的负面情绪，几乎不受控制地涌出，越是濒临死亡，这些情绪就越是强烈，几近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你的意志力相当强大呢！”在他身后的天魔使者低笑道，“就算对于吾等来说，这也是少有的美味佳肴，多谢招待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过，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是照影。
此时的照影，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幽邃的双眸之中，却闪耀着一抹异样的光彩，握着那漆黑宝珠的手高高抬起……
但是，两个天魔使者对此却全然不顾，嗤笑道：“照影，还不肯认命么？乖乖向吾等跪下！”
然而，虽然是同样的行动，但与刚才的结果截然不同的是，照影这一次的行动，没有受到丝毫的限制，右手的宝珠划出一道漆黑的轨迹，狠狠地击锤在这两人之间的虚无空间之上，紧接着，再度迸发出如黑洞一般的强大吸力！
“什么？”天魔使者们口中难得地出现了惊诧的词。
强大的牵引力甚至形成了两条粗壮的黑带，牵制在两个天魔使者身上，让他们不得不从禇寒的身上离开，逐渐地向这个漆黑的宝珠靠拢过来……
天魔使者的身体开始在那宛如黑洞般的强大拉扯力下发生形变，他们一边疯狂挣扎，试图摆脱这条将他们拖进去的黑色纽带，一边嘶吼道：“不可能！吾等的命令应该是绝对的！不可违逆！快……向吾等臣服！”
“臣服？”照影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用有些喑哑的嗓音反问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噗嗤——
一声鲜血飚溅的脆响，终于让天魔使者们注意到了照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以至于足以违抗他们的命令。
只见照影的左手，正插在他胸口上刚才被刺穿的血洞之中，有些费力地从中，将什么东西给拉扯了出来。
嗤啦——
伴随着又一声让人听着就顿感肉疼的伤口破裂声，照影的左手之上，多出来了一颗心脏——
那是照影自己的心脏。
不过，这颗心脏已经不能再与人类的器官联系在一起了，飞快鼓动着的肉块之上，诸多触须如同蛀虫一般生长在上面，触须与触须之间的夹缝之中，一排排新生的眼球窥探着外界，哪怕是跟自己身体相连接着的那些血管，也已经被触须替代。
注视着自己左手之中的心脏，照影的眼神却异常的平静，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不臣服于任何人，即便是神！”
噗！！
此话说完，那已然扭曲的心脏便在照影手中被猛然捏爆，而右手掌控的宝珠则是随之爆发出了更加狂猛的牵引力。
两个天魔使者更加无法抵抗这股牵引力，连自己被斩成两半的身体都来不及恢复，便被这力量给硬生生拼接到了一块，两人的身体相互糅合，在急剧的形变中化为了难以名状的怪物，愤怒地咆哮道：
“照影！竟敢拒绝无上至尊的恩赐！你知道，自己将付出何等的代价吗！”
照影的神色丝毫不为之所动，因为失去心脏，他已经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暗系法则之力，全身各处都开始向外泄出丝丝缕缕的法则之力，脚步也有些虚浮，但这完全没有影响他手中那颗宝珠的力量。
“呵，我早已抛弃了自己的一切，连‘自我’都舍弃了的人，却用所谓代价相威胁？可笑！”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这个宛如黑洞一般的宝珠拉向那黑暗的中心，这两个已经融为一体的天魔使者也开始发出了搏命般的怒吼：“照影！即便是这样，你也一样无所谓吗？”
说着，那几乎已经被黑洞吞进一半的肉块之中，猛然探出几条触手，强行挣脱了前方那恐怖的牵引力，赫然向着躺在一旁的禇寒刺了过去……
不得不说，天魔使者的这一招虽然阴险卑鄙，但却是极其的有用，照影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便将宝珠收回，然后闪身挡在禇寒身前，将这几条触手切断。
“哈哈哈哈哈……”在放肆的尖笑之中，争取到时间的天魔使者迅速恢复了自己身躯的原样，用嘲弄的口吻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你可不会犯如此愚蠢且低级的错误，所谓人性，不过只是一连串的弱点罢了！”
“呵。”照影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或许误会了什么，我……咳咳！”
猛地咳出几口鲜血之后，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狠厉不屈，“我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愈发尖锐了，向这边逼近过来，全身上下都开始释放出万千血红的触手，“就凭你？就凭你照影吗！”
“给我……”
咔！
在照影的低语之中，只听得像是骨骼碎裂的清响，两个天魔使者刚刚开始迈步，便猛然跌倒在地，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腿竟是双双被挤压得稀烂。
“跪下！”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是一股重压猛然来袭，将两人给死死地压在地面上，全身都逐渐被这股恐怖的压力给挤碎……
“空间之力……”他们低沉地吼叫着，“在这种地方……你怎么可能用得上空间之力！”
照影周身泄漏出来的暗系法则之力几乎形成了一片将他笼罩起来的黑雾，但他的意志依然高昂，缓缓说道：“当你们也能为了某个目标不惜舍弃一切的时候，所谓的不可能，也就是一步便能跨越的障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