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突破极限
照影的这句话，再次触动了禇寒内心的某根刺，他的视线聚焦在手中的诅咒之刃上，脑海之中，从出生起一直到现在的回忆飞速闪现而过……
倒在自己面前的父亲，死在自己手上的兄长，为了变得强大不惜染指恶魔之力，但在复仇结束之后却又无比空虚的心境，百合灵死在面前时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种种过往，所编织而成的，不过是一个失败到极点的人生罢了，即便是已经成长到极限的现在，也依然敌不过任何一个天魔，只能眼睁睁看着照影保护自己，然后又倒在自己的身旁，又是悲剧的重演罢了。
他喃喃低语道：“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无能之人罢了，没有必要看得起自己，没错，我就是弱者，一个可笑的弱者而已。”
“没错，这的确就是你的真心话。”照影看着他的双眼，说道，“不过，这只是你内心的想法而已，你那非人的灵魂也是这么想的吗？”
“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已经自暴自弃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的话，你为何这些年来，还会想着要找机会杀了我？面对我照影，这天启州上最强之人，你岂不是自寻死路？你一路走来都在玩儿命地试图变得更强，这又是为什么？”照影反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灵魂在渴求着这一切吗？”
禇寒愣了一愣，“你知道我想杀你，却还把我留在身边？”
“虽然失去人格的我，或许是有些过于死板了，不过我的感官可从未退化过，别小看我。”照影微微笑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想杀我，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暗杀者，只要我对你稍有松懈，我的生命就会面临真正的威胁。”
“但是，”他话锋一转，像是在将问题推回给禇寒，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我还要把你留在身边呢？为什么我要把你这个既派不上什么用场，又对我有一定威胁的家伙，不惜绑架也要形影不离地带在身边？”
“老实说，在我的人格刚刚回归的时候，我也对这个问题抱有疑惑，甚至一度认为这只是那个呆板不通人情的我，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才所做的无意义事件，但现在，我找到了答案。”
“我在寻求一个传承者。”照影刚说完这话，发现禇寒想要问什么，便抬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先噤声，然后继续说道：“一个能继承我意志的传承者，这样的想法，是从我失去自己的人格后，才产生的，极其宝贵的，属于我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里，照影自嘲似的笑了笑，“听起来很可笑吧？那个终日不苟言笑，像一个人偶一样活着的我，脑子里居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那样的想法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话虽如此，但我在与天魔持久的斗争之中，并没有找到任何合适的人选，一直到与你相遇的时候。”照影顿了顿，说出一个令人意外的事情，“其实我一开始看中的是叶冲朔，但后来我发现，比起继承者，他更像是我的竞争者，而你，才是最符合我要求的人选。”
“你的要求？那是什么？”禇寒问道。
“果断，强大，无畏，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一切，毫无弱点。”照影答道。
“你只是在说你自己而已。”禇寒摇头道。
“你我本就是同一类人，小子。”照影将手按在禇寒肩上，神情肃穆地说道：“你所欠缺的，只是实力的磨练而已，一旦你这把尖刀磨砺到极致，那将所向披靡！”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禇寒将他的手挪开，说道，“如果你的眼力再高一些的话，应该能看出来，我已经到达自己的极限了，无论我再怎样压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力量的提升，也只能到这一步为止而已。换句话说，你从一开始就找错人了。”
禇寒说罢，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这里。
身后传来照影淡然的一句话：“如果你的极限真就仅此而已的话，那刚才根本不可能斩得了那两个家伙的手臂，你是怎么做到的？”
禇寒刚刚走出几步的脚又停住了，有些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一击，已经是我超越极限的全力了！”
“既然极限能够被超越，那就不叫极限！这一点，你还不明白吗？”照影也提高了音调，昂首说道，“小子，这才只是你变强的第一步而已，你刚刚跨进这一步，就要退缩了吗？”
“我没有前进的理由。”禇寒沉声道，“我也从未有过想成为你继承者的想法，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真是自我矛盾的家伙。”照影惨笑了一下，“不过就连这一点，都跟我极其的相似啊。小子，你不是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吗？坐下来，我来告诉你，我这个老家伙所经历过的一切，在听完之后，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如何？”
禇寒心中一震，权衡了片刻，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坐在照影面前。
至少，他需要知道这些该死的天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小就是一个废物。”照影的第一句话，就刷新了禇寒对他的认知，“直到我十七岁那年，我的灵门依然只有一根筷子粗细，实力甚至不到玄铁级。”
禇寒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天启州最强，站在整个世界的巅峰，有着暗帝之名的男人，竟有着比在天元城鬼混时的自己，更加凄惨的过去。
“你是从下界来的，下界的凡人们，像我这样的应该数不胜数，对吧？”照影继续说道，“但我不同，我从一出生开始，就在这强者丛生的天启州上，在几岁大的时候，父母便被仇家所杀，我从五岁开始，就不得不在那些强者的脚下，像蝼蚁一样挣扎求存，照影这个名字，也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其意义为，活在照射强者的阳光阴影之下。”
禇寒暗暗攥紧了拳，照影的过去，与自己惊人的相似，如果不是那一天他遇到了叶冲朔，那么一切都不会改变，可是照影呢？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他问道。
照影对此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我刚才所说，只要突破自己的极限，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