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节

  忽然好想帮象鱼敲晕他怎么办?!
  索性这时候菊篱带了人上来,七手八脚的砍死了本来也是在垂死挣扎的象鱼,将郦圣绪扶起来检查。
  还好郦圣绪虽然身娇体弱,但那条象鱼之所以会被钓上来,也是因为在水里挣扎到没力气了。
  方才尽管袭击的猝不及防,却也只咬伤了郦圣绪的手背,船上的大夫……这次带的大夫却不是杭蘅芳的弟子了,而是舞阳长公主担心自己儿子长途跋涉不适、还是去遥远的瘴疠横生之地,专门请动的太医院院判高徒。
  这位杏林名门之后反复检查了几遍,都确认郦圣绪只是皮肉伤,筋骨无碍,总算让众人心上一块大石落了地!
  但!
  他们放心的太早了!
  当天晚上,郦圣绪就发起了热,原因是受惊过度,以及跟象鱼搏斗过程中的脱力。
  夜半三更被紧急叫起来的盛惟乔:“………”
  【注】象鱼,其实就是白鲟,半溯河洄游性鱼类,号称水中大熊猫,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百科说它一般二到三米长,最长可达七点五米,不过又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繁殖群体中抓的二十二尾雄鱼,长度在一米五六到二米一四之间。
  第四百十三章 作死
  “县主,现在这事情要怎么办?”管事盛泰做贼似的溜上三楼,匆匆行礼后,就心急火燎的开口道,“宜春侯爷是出了名的自幼体弱多病,虽然说打从去年年底,长安就有消息传出来,说他得遇妙手回春,已经大好了。可是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这所谓的大好才半年都不满呢!这会儿竟然在咱们家船上发起了热……这可要怎么办?”
  不等盛惟乔回答,盛泰又继续道,“本来,钓鱼是宜春侯自己的要求,独自抱着鱼跑上来找县主您,也是他自己做的。这会儿出了岔子,也实在不能怪咱们。可是谁都知道舞阳长公主殿下就宜春侯一个男嗣,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舞阳长公主殿下能不怪上咱们?”
  “那你的意思是?”盛惟乔睡的正香甜,忽然被菊篱摇醒,匆匆梳洗之后出来见盛泰,这会儿脑子里还有点懵懵懂懂的,闻言下意识的问,“转回长安还是?”
  盛泰说道:“最稳妥的法子就是立刻转回长安,将宜春侯送还给舞阳长公主殿下!否则的话,为策安全,咱们至少也该停船,在附近找富家借个精致点的别院,让宜春侯好好调养,彻底好全之后,再重新赶路!”
  盛惟乔皱起眉,因为这俩种方法,无论哪一种,都是要耽搁行程的。
  虽然说冯氏的产期还有两个月,她赶路的时间还很宽绰,但在长安的时候还好,毕竟有盛老太爷等亲人在侧,这会儿已经离开长安了,航程那一端的南风郡是故乡,出发的长安好歹住了半年多也有点熟悉了。
  此刻船所在的地方却是实打实的人生地不熟,她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久留呢?
  尤其盛惟乔听郦圣绪说了赵家长孙媳妇去高密王府要说法的事情后,这会儿真的是怕极了再回长安。
  但……
  郦圣绪毕竟有着打小体弱多病的前科,就算他现在只是寻常发热,没有说很凶险吧,就随他边赶路边诊治,也确实叫人不放心。
  “这样吧,明儿个先找个方便寻给他养病的地方停船上岸,等他休养。”盛惟乔斟酌片刻,说道,“他要是几天之内就能好,咱们问过他自己的意思后,再决定是否继续赶路。他要是几天之内好不了的话,那就留下一批人手陪他走陆路回长安去,咱们自己继续南下!反正这里距离长安也不是很远。”
  盛泰小声道:“县主,就算这位侯爷这次发热很快就好,但……此去南风郡千里迢迢,他还要再折回来,不是小的说丧气话诅咒贵人,但这位侯爷的身子骨儿,真的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盛惟乔知道他这么说是怕担事,因为如果郦圣绪在盛家的楼船上出事的话,于情于理,盛家都要给舞阳长公主一个交代的,然后盛家肯定舍不得把盛惟乔交出去,那么倒霉的肯定就是盛泰这个管事了。
  “长公主殿下不是派了太医院院判的高足在船上的吗?”盛惟乔其实也觉得想要省事的话,最好就是把郦圣绪打发走,这样最不必操心。
  但思忖了会,到底觉得这么做不太好意思,就迟疑道,“要不明儿个咱们问问那位大夫的看法?如果他说宜春侯不适合长途跋涉,咱们再劝宜春侯回长安?”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晚上因为牵挂郦圣绪的病情,盛惟乔主仆都没睡好。
  次日天一亮,她就急急忙忙的起身,要去看这人的情况。
  不想去的太早了,郦圣绪还没醒来,伺候他的小厮出来小声告诉盛惟乔:“方才侯爷已经退了热,小的伺候着擦了身、换了衣裳,这会儿还在睡着。大夫说已经没事儿了,有劳县主牵挂!”
  虽然听小厮这么说了,盛惟乔还是觉得不放心,专门调了两个小厮过来搭手,要他们在郦圣绪醒来后立刻去禀告自己。
  又去问了大夫,得了大夫一堆保证,才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舱房。
  索性晌午前郦圣绪就醒了,闻讯盛惟乔几乎是一路跑下楼的。
  “那鱼怎么样了?”让她差点被气笑的是,这家伙醒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用微弱的声音说,“吃你们可以吃,主要的骨头都给我留下啊……回头我回了长安之后,可是打算拿给所有人看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着你的鱼!”见她进来,早有机灵的小厮搬了个绣凳来摆到榻畔,盛惟乔坐了,就说,“舞阳长公主殿下要是知道你为那条鱼又是受伤又是发热的,只怕压根就不想看见它!”
  郦圣绪哼道:“不告诉我娘不就成了?”
  又继续问,“话说那条鱼怎么样了啊?做了没有?你们该不会全部吃完了吧?好歹是我钓起来的,该不会真的一块鱼肉都没留给我吧?”
  盛惟乔不想理他了,叫下人:“给他做碗鱼粥来……大夫来了?您看看他这会儿?”
  大夫诊断的结果是郦圣绪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静养个半天就能恢复如常,倒是手背上的外伤,估计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全好。
  盛惟乔暗示他到外头说话,悄悄问:“您看他能继续走下去么?”
  “县主放心吧,侯爷没事儿的。”大夫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您别太担心,侯爷这会儿的身子骨儿如果受不住远行,首先长公主殿下那边就不可能放行,您说是不是?”
  盛惟乔想想也对,暗松口气,说道:“接下来却还要继续劳烦您给他调养着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盛泰说!”
  打发了大夫之后,盛惟乔忽然想起来一直没看到容睡鹤,不禁暗自皱眉,于是去叩响了他所在舱室的门,结果门一开,却见里头虽然不能说乌压压的一片,却也聚集了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神情肃然,将书案前的容睡鹤围绕起来,似乎正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察觉到门开了,齐齐望过来……盛惟乔默默的伸手把门拉上了。
  不过她才转过身,打算回自己房里去时,容睡鹤却独自追了上来,笑道:“乖囡囡,你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盛惟乔伸头伸脑的看了看附近,见都是自家下人,没有郦圣绪的人,才小声道,“就是宜春侯昨儿个受了伤、晚上又发了热,如今才醒过来,你不去瞧瞧么?怎么说也是你亲表弟?”
  容睡鹤笑道:“乖囡囡,你这话可是太冤枉我了,昨儿个他受伤之后,我不但去看过他,还送了一瓶上好的伤药的。至于这会儿么,你也看到了,我正接到有紧要消息的鸽信,跟底下人商议呢!等会商议好了,当然会再去瞧瞧。”
  盛惟乔听说他收到了有要紧消息的鸽信,顿时想到了自己祖父之前的痛哭,忍不住问:“是什么要紧消息?能告诉我么?”
  “当然可以了。”容睡鹤温柔道,“不过乖囡囡,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盛惟乔立刻白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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