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没有查到,萧浔以前只有李烈一个盟友,不然,那回黎伯伯和阮卿卿被控制也不能及时出来了,想不到这次突然间又有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出来罩着他,来头很大,几乎是陈老才有的势力。”禇乔林很是懊丧。
  “会不会就是他?”阮卿卿问道。
  陈玘虽然是他们的盟友,可陈玘从不用陈老的人脉权势,且心心念念要扳倒父亲,父子俩不是一条心。
  “不排除这个可能。”黎俊柏若有所思,停了停,说:“卿卿,你跟肖尔卓一起去翠湖吧,暂避一避,小心幕后之人还出夺命害人的阴招。”
  敌在暗已在明,一日查不出来,一日寝食难安。
  而且,既然法律不能为阮卿卿讨得公道,他就自己动手,一定要让萧浔那畜牲生不如死,后悔没被判刑坐牢。
  他绝不让那个畜牲那样重伤卿卿后逍遥自在。
  背地里使的阴招他不想给阮卿卿知道,她太善良,她的世界太干净。
  知道他为自己的安危担忧才让自己离开g市,可是,恰好顺了黎成祥想调开自己的意,阮卿卿像吞了苍蝇,恶心得想吐,勉强忍着,脸颊紧绷身体僵硬,半晌,说:“翠湖很偏僻,再加上拍广告片时间不定,我这一走,可能得一个月。”
  你舍得跟我分开这么久吗?没说,由他自己斟酌。
  黎俊柏久久没有说话,背光的脸瘦削刚硬,轮廓更加清晰,眉心“川”字隐隐约约。
  阮卿卿忽然间就觉得,他们又回到相识的最初,揣磨猜测着彼此心思,若即若离,似近还远。
  劫后重逢的喜悦少了渴盼中的甜蜜,更多的是苦涩。
  第68章 冰火两重
  陈瑛查出萧浔侵吞富通财产的证据,富通董事局一致通过,免除了萧浔财务总监的职位。
  黎俊柏将萧浔告上法庭,还没判决,形势更加严峻,黎俊柏担心阮卿卿的安危,雇了两名保镖轮班守在医院病房门外。
  出租车撞阮卿卿的事没查出什么,那个司机是本市一家化工厂的下岗职员,才刚买的出租车开了两天,一双手皮肤很白也说得过去,禇乔林特意去查了他的背景,身家清白,社会关系很简单,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暴富现象。
  也许真的只是意外,毕竟撞击得不激烈,城市的街头哪天不发生几起剐擦碰撞小交通事故呢。
  阮卿卿在医院观察了四天出院,肖尔卓也把腾飞的工作跟黎俊柏交接完毕,两人第二天就要启程前往翠湖村。
  接了阮卿卿出院上车后,黎俊柏侧头,俯到阮卿卿耳边低声说:“晚上到贵和去,我做饭给你吃。”
  沁凉的浓郁青翠的草木清香随着他的靠近盈满鼻端,阮卿卿轻颤了一下。
  到了他公寓那边,自然不会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这几日在医院中,白天他要上班,晚上却过来了,每晚都睡在病房中,半夜里她醒了来,经常见他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前,手中香烟忽闪着明灭的红点,淡烟袅袅。
  “好不好?”黎俊柏问,握方向盘的手松开,轻勾阮卿卿脖子。
  阮卿卿胸口有些闷,很不舒服。
  那天因为结婚的事不欢而散,紧接着她又出了车祸,黎俊柏和她说话时的态度就变了,小心翼翼,像捧着易碎瓷器,死死盯着,生怕一个眼错疏忽,宝物就落了地,跌碎,无法修补。
  阮卿卿不喜欢这样子的他。
  她喜欢从前的他,意气风发,自信从容,泰山崩于前而淡然处之,霸气强悍无所畏惧的样子。
  阮卿卿微低头,避开黎俊柏伸出来的手。
  黎俊柏伸张开的手臂呈了环抱的姿势僵住,半晌才收回,沉默着转动钥匙发动引擎。
  他开得很慢,迴异于惯有的作风,阮卿卿心不在焉,汽车停了下来时才发现,他没开往贵和,而是上了敦阳大道,来到阮宅门前。
  阮卿卿迟疑了一下去拉车门下车。
  “卿卿,对不起,我以前伤害你太多了。”他在她背后说,语气有些伤感,声音清冽空茫,恍恍惚饭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阮卿卿瞬间如坠梦中,车里开了空调,很凉爽,汽车外却是炎炎盛夏,冰火两重天的冲击。
  “说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都过去了。”愣了许久,阮卿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扭回头,强装了笑意:“你这阵子很累,回去好好歇息,明天不用过来送我了。”
  黎俊柏从驾驶座横探过副座,捉住她扶着车门的手,低喊:“卿卿。”
  好像调了个,以前,想挽留不肯放手的是她,阮卿卿垂下眼睑,不敢跟他对视,故作镇定笑了笑:“放手吧,不然,明天我可走不了了。”
  强忍着,掰开他的手,走身疾走,不敢回头看,略迟得一迟,脆弱的心垒就会崩溃。
  有过无数次,她昂头走,他从背后追上来,扳住她肩膀,将她往车里推,这一回,背后却静悄悄的,许久,阮卿卿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他走了。
  瞬间,忽而又尝到心脏撕裂般的痛楚。
  黎俊柏第二天真的没来送行,阮卿卿有些失落,直到汽车出了g市,还在频频往后看。
  她只寻找宝马没注意其他车,没看到,有一辆黑色大奔在车流里,忽远忽近,不疾不徐跟着,直到她的车上了高速公路才调头。
  禇乔林被赶到后座,伸长脖子探头,直至黎俊柏调头了,再也忍不住,说:“我看阮卿卿不想离开g市,你何苦要她走,眼巴巴的大早就开车来等着送行,干嘛不下去明明白白送?”
  下去送,面对面,望着她微有忧郁的大眼,苍白憔悴的脸庞,他就舍不得放她走了。
  咬牙让她离开,不是狠心,而是,他真的不能拿阮卿卿冒险。
  接到禇乔林电话说阮卿卿出车祸时,那瞬间呼吸一窒,身体僵硬麻木,一动也无法动弹,失去的恐惧让他差一点崩溃。
  他妈妈死去的那天,他拼命地摇晃,哭喊,求他妈妈醒过来,可他妈妈静静地躺着,无论他怎么哀求都没有睁开眼睛。
  厅外狂风卷着暴雨,园子里藤蔓在风雨中簌簌作响,浓浓的雨雾堆积起阵阵寒意,冷却了手足冻僵了心脏,那种噬心浸骨的痛楚,他不想再尝试。
  情愿短时间内被阮卿卿埋怨,情愿她误会冷落自己,只要能永远拥有不失去。
  “萧浔背后那个人能在伤害案罪证确凿时还为他脱罪,势力不小,只怕这次侵吞公款案还是不了了之,你打算怎么办?”禇乔林见黎俊柏不想多谈,转而说起别的事,“你可别冲动,为个人渣赔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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