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牌过三巡,场上的人渐渐弃了牌,只剩下傅棠舟和顾新橙。
顾新橙选择继续加筹码,傅棠舟淡道:“继续跟。”
场上的筹码已经很多了,顾新橙面前也堆了不少。
根据傅棠舟上一把的打法,如果他的牌不好,这时候就该扔牌了。
可他到现在还在和她加砝码,莫非他手里的牌很好?
顾新橙产生了一丝犹豫,轮到她的时候,她再度看了一眼手里的牌。
没错,是个葫芦,不至于比他小吧?
顾新橙顿了几秒,说:“跟。”
气势比之前稍微弱了一点儿。
傅棠舟这会儿却格外自信,他将一摞筹码押到面前,说得干脆利索:“跟。”
再度轮到了顾新橙,她怀疑人生。
傅棠舟适时提醒说:“来钱的。”
兴许是他怕她第一把玩,没摸清规则,愣头青一样往前冲。
这句话彻底摧毁了顾新橙的自信,她猜他手里的牌肯定很大。
押出去的砝码已经是沉没成本了,她得及时止损。
她说:“我弃了。”
傅棠舟成为本场的赢家。
两人牌一开,顾新橙的的确确是大牌,而傅棠舟一手散牌,最大牌就是公牌里的一对2。
谁敢相信他手里握着那么烂的牌,还敢和顾新橙叫板到最后?
傅棠舟将筹码捞了过来,顾新橙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埋怨一句:“你上把不是那么打的。”
他笑得很坏,说:“让你摸出规律来,我还怎么玩?”
他从自己那堆砝码里挪出一摞,摆到顾新橙面前。
她疑惑,他却说:“我不赢你的钱。”
顾新橙望着那堆砝码,推辞道:“这样不好。”
“新橙,”傅棠舟的眼眸像静谧的深潭,他不温不火地说道,“游戏玩输了,我什么时候让你掏过钱?”
只要他这么叫她的名字,她总是会沉溺于他不动声色的温柔里。
她的心跳陡然失了速度,他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玩游戏给她兜底,已经成了习惯。
她只需要享受游戏带来的乐趣,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赢了,她拿走。输了,他买单。
顾新橙没再回避这种亲昵的示好,她将那一摞筹码单独放到一边,打算游戏玩完再还给他——说不定她能把这些筹码赢回来呢?
大家玩牌玩到了十一点多,顾新橙是个新手,算上傅棠舟的那一摞,她不输也不赢。
而傅棠舟是全场最大赢家,她正好欠他一摞。
傅棠舟洗着牌,光滑的纸牌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在他指尖飞速地动着,发出悦耳的“刷刷”声。
明天是周六,大家想通宵玩个尽兴,顾新橙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她有点儿累了。
傅棠舟将洗到一半的牌搁下,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他把牌放到桌子中央,对其他人说:“你们玩儿,记我账上就成。”
顾新橙本想强撑着继续玩,见他这么说,倒也不坚持了。
傅棠舟拿了外套,两人走出包厢,走廊里明亮的顶灯照得顾新橙一下子又清醒了。
“我还可以跟他们玩的。”她说。
“跟他们有什么好玩儿的,”傅棠舟倏然压低声音,“跟我玩儿,不好么?”
顾新橙的脚步顿了一下,他轻笑:“逗你呢。”
她继续往台阶下走,他似叹非叹地又说了一句:“还不是时候。”
顾新橙:“……”
这三句话被他说得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她的心荡来荡去。
她决定无视。
两人走到拐角处,傅棠舟忽然拉了一下顾新橙的手,将她拽过来。
这里灯光昏昧,她的后背靠着墙,他高大的身躯整个笼罩着她。
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她的鼻尖儿都快贴上他胸前的第二颗纽扣,她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香气。
说来,顾新橙并不喜欢人抽烟,她总觉得那味道很刺鼻。也许是傅棠舟抽的烟比较好,她竟有点儿沉迷于这种味道。
“新橙,”他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新橙思忖几秒,说:“我忘了给你钱。”
她指的是玩游戏时输掉的那堆筹码。
“我不要你的钱,”傅棠舟低笑,“我想问问你,为什么送我皮带?”
他将那个橙红色的纸袋拎了起来。
顾新橙想到刚刚傅棠舟的大型双标现场,顿时替两人尴尬起来。她说:“我随便买的,不喜欢的话——”
傅棠舟打断了她的话:“你送的我都喜欢。”
顾新橙:“……”
等等,这话好像是她以前说过的。
“你知道送男人皮带,说明什么吗?”傅棠舟又逼近了一小步。
顾新橙不得不贴着墙,她小声问:“……说明什么?”
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然后带到他的腰上,皮带的金属扣很凉,可他的身体却是滚烫的。
他难掩唇角的笑意,说:“说明你想脱掉我的皮带。”
顾新橙疑窦丛生,这说法是谁发明的?
冤枉啊,她真的只是逛街时随便买买而已!
顾新橙稳住自己慌乱的心跳,镇定地说:“林云飞也是这么想的吗?”
傅棠舟:“……………………”
第77章
夜色之中的三里屯, 热闹非凡。
这个点儿北京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而顾新橙和傅棠舟已经打道回府了。
北京这两天又降温了,夜间气温回归零下, 春天迟迟不来。
车窗被关得严严实实,傅棠舟将车内暖风调至最大, 又把空调风叶往上打,不让热风直对着顾新橙吹。
她冷白的肌肤在黑暗中仿佛被镀了一层极淡的光, 柔软的发梢落在肩头, 安全带从肩膀横过腰际。酒红色羊毛裙的前襟被压下一小块,胸型被勾勒得格外清晰。
傅棠舟移开目光,专心开车。
方才的对话过于尴尬, 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思和顾新橙再聊这个。
他和顾新橙谈起目前股权收购的进度, 她听了几句, 便知道这事儿给傅棠舟办她可以放一百个心。
傅棠舟打着方向盘, 顾新橙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眼皮有点儿发沉。
刚来到新公司,她的工作日异常忙碌,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即使是周五这种惬意的时刻,她也匀不出更多精力来玩乐。
傅棠舟换了一个话题, 试图挑起她的兴趣:“要是真到手五千万,想好怎么花了吗?”
顾新橙想起前几天傅棠舟那个缺心眼的提议,不禁有点儿愤懑。她怕他又要打她小金库的主意,便说:“早就想好了。”
傅棠舟问:“嗯?怎么花?”
顾新橙的手捋着安全带,颇有些得意地说:“我要享受作为富婆的快乐。”
“富婆的快乐?”
“我要包养一只年轻的小狼狗, 天天陪我玩。”她特地强调了“年轻”二字。
今天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傅棠舟:“……”
空气静默了几秒。
傅棠舟说:“我现在就给姜经理打个电话。”
顾新橙问:“大半夜打什么电话?”
傅棠舟一本正经道:“收购计划取消了。”
顾新橙急得要跳脚:“别呀。”
谈笑之间,车子拐上了四环路,顾新橙搁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合租的学姐打来的电话。
“你回来了没有?”学姐问。
“正在回去的路上。”顾新橙说。
学姐说:“我刚刚到家,屋里暖气停了,不知道是不是哪儿出了什么问题。”
顾新橙愣了下,问:“那怎么办?”
“我打算去朋友家借住一宿,明天找物业来看看暖气。”学姐说,“你今晚也别回来住了,屋子里冻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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