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廖月云冷笑一声，画着烟熏妆的脸上满是挑衅，“你让我走我就走？我看比赛你管得着吗？”
若是平常秋柯璟早就发脾气了，但是眼前看节目更重要，他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她，便干脆懒得理这个神经病了。
【雅雅和楠楠的互动好甜啊啊啊！比心心，比心心！！】
【对不起，这次我站江南cp！】
【萱萱你争点气啊啊，你家蒋哥都当着你的面出墙了！你居然连看都不看的吗！！】
【楼上的居然还在坚持旭萱？真是不容易hhh你们旭萱两人现在可是在为小可爱而争风吃醋诶~】
【我能说我想站三明治夹心吗……之前刚分寝室那一段，三个人甜哭我！】
【看着她们三个人相处，我总想起老鹰捉小鸡的画面！你们不觉得很像是鸡妈妈萱萱在拼命护着小鸡崽楠楠，不让楠楠被老鹰雅雅叼走吗？】
跳过没有程茵楠的部份，视频正播放着程茵楠抽签后，便跟游魂似的飘荡到角落里蹲下。看见蒋雅旭频繁扭头然后对程茵楠比心，他不由有些不爽地轻哼一声，这才第二天吧，居然就又多了两个有威胁的家伙。
至于为什么说又……秋柯璟并不想回忆起曾经无数次与方席芊针锋相对的场景。
——而最过分的是，由于小怂包的偏心加持，璟哥竟然从来没有赢过。
思绪被视频里栾梓航调戏小怂包的声音拉了回来，他突然眸色一凝，将视频暂停，而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下定格在屏幕上的栾梓航那张坏笑撩人的脸。
比较了下与之前封禹萱和蒋雅旭的互动，秋柯璟又放松了身体，放心地继续看起了节目，并对弹幕上叫嚣的“两个人互动也好甜”的评论嗤之以鼻，小怂包什么本性他还不知道？
所以与其担心这家伙将小怂包拐走，他倒觉得那些与小怂包朝夕共处的女生们更具有威胁性。
——毕竟一个方席芊，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
相比一本正经的直播正片，后期精心制作的衍生篇就有趣地多了。在播放到程茵楠与尹意潇那一组的练习花絮时，制作组还丧心病狂地将双标大魔王严重偏心的片段，用鬼畜的模式剪辑了出来。
观看节目的观众简直能被这一组的练习氛围给笑死，眼疾手快地将这一段鬼畜片段放到网上后，便迅速火爆全网，并上了热搜话题。
视频里尹意潇原本还抱着手臂看着队友们的练习，看见出错的地方就会毫不留情地指责出来，尤其在一遍结束后，更是走到她们的前面，挨个说明她们练习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大魔王站在略显空荡的练习室中央，简直气场全开。她的目光扫过谁，谁都要下意识抖一下，最后那一排整齐低下的脑袋看起来，真的格外搞笑。
尤其还有无意经过这里的选手，刚好奇地探头进来，便被这可怕的氛围吓得立刻窜了回去，为这样的氛围更是增添了几分搞笑的意味。
然而这样的大魔王，在目光落在瑟瑟发抖满脸写着“看不见我”的程茵楠身上时，竟然明显地一顿，露出了几分踌躇之意。
“程茵楠……”
“到！”
程茵楠身体一抖，下意识站直了身体，而后视死如归地对上了她的眼睛。一双闪烁着水光的大眼睛，就仿佛会说话般正惊慌地看着她。
尹意潇瞬间就僵住了。
随着突然变得缓和下来的背景音乐，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干巴巴地道，“嗯，比上次有进步，起码划水划地有技术含量了。”
程茵楠：“……”
队友们：“……”
官方鬼畜最致命，看着那清一色仿佛复制黏贴出来的不可置信脸，观众们险些没一口水喷了出来。
更别提后面还有更多的大魔王令人唾弃的双标行为。从一开始干巴巴地夸奖，到后来光明正大地单独带着她一点一点练习，还有各种欺压小怂包最后又自己心疼，甚至最后因为第二天就是测评而担心小怂包，重新换好衣服去找程茵楠，带她反复练习着歌曲。
这样种种的行为，充分说明了大魔王到底有多么偏心，顿时笑倒了所有的观众。
【一笑你是魔鬼吗哈哈哈哈简直心疼其他队友们！】
【如此正大光明的偏心也是不多见了！不就是想让我吃安利吗，大魔王x小怂包这一对，粉了粉了！】
【啊啊啊好甜！！我小奶包果然是团宠属性，跟谁都能凑成一对！】
【感觉程茵楠就像是甜化剂，无论到了哪里，似乎都能将那里的氛围变得甜甜的。】
【我觉得吧，就算实力摆在那里，如果大魔王一直这样下去，之后与队友的相处还不定会怎么样呢。但最妙的就是大魔王居然有了程茵楠这个“小弱点”，于是瞬间整个氛围就不一样了，队友们现在都学会偷偷吐槽大魔王偏心而解压了23333】
【无论怎么样，反正我是吃了这一对的安利hhhh真的太甜了！】
【大魔王喜欢小甜点，小甜点偏偏又害怕大魔王，然后还喜欢追着封禹萱……虽然不知道未来三角恋会怎么样发展，但就目前来看还是心疼一下大魔王叭。】
【噗，前面的别走！神他妈三角恋哈哈哈！！】
察觉到深深威胁感的秋柯璟：“……”
——小怂包上个节目，到底是想要给他招多少个“方席芊”？！
“诶你怎么不继续看了！”
正在秋柯璟深思要不要快点将小怂包拎回来的时候，旁边突然冒出了个焦急的声音。他一怔，抬头对上廖月云瞪过来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正拼命地探着头看平板上播放着的节目。
“看我干什么！你倒是点开啊，马上就要到麻烦精测评了！”
伴随着场内赢球而获得的欢呼尖叫声，之前还叫嚣着自己是来看比赛的廖月云，现在正焦急地拍着腿对他叫道。
——若不是不知道麻烦精到底上了什么节目，她早就自己拿手机看了，这家伙磨磨唧唧地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秋柯璟：“……”
他下意识将审视的目光投向毫无所觉的烟熏妆少女脸上，突然回想起当初廖月云每天厚着脸皮跑来找自己，最后似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她欲拒还迎地被小怂包缠着玩，然后自己就被小怂包无情地丢到一边的事情。
这么一想，似乎自从小怂包没来学校，廖月云只来问过一次“麻烦精去哪里了”后，便再也没有每天放学跑来纠缠自己了。
想到那会儿无论自己如何冷脸相对，又或是暗地里多次教训，她都能厚着脸皮当做不知道地第二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秋柯璟就有些头疼。
主要如果只是她特别抗揍还没什么，但最棘手的是，她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还救过险些遭受校园暴力的程茵楠一次。
小怂包那么喜欢廖月云，秋柯璟还真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对她使用特殊手段。因此在发现廖月云没有来找自己后，他着实松了口气。
然而现在再回想起以前的种种……
秋柯璟不由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廖月云——
他怎么没发现，原来身边还有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宝藏男孩秋柯璟：仔细翻翻周围，可能还会发现惊喜：）
为了证明这是一篇言情文！把竹马拉出来给你们看看hhh
嗯，虽然他很快就又要长期待机了——【令人唏嘘】
第12章
经过尹意潇连续三天的魔鬼训练，《lightning storm》这一组最终呈现出来的舞台自然是令人满意的。
而本应需要担心的程茵楠，则因为凌晨还在和尹意潇反复练习着自己容易忘记的地方，直到大魔王终于真正地满意过后才回去的，此时竟然出人意料地完全跟上了团队的节奏。
虽然还是有些微小的瑕疵，但明显可以看出来她的进步有多大。
在满意地点评完c位兼队长的尹意潇后，洛思雅很高兴地看向了正微微喘着气的程茵楠，小姑娘脸色红扑扑地看起来格外可爱。
“程茵楠。”
“啊？”程茵楠正平复着不断砰砰跳的心跳声，突然被点名，不由茫然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猫眼瞪得圆圆的，“怎，怎么了吗？”
“你的进步真的非常大，看来你这三天都有在努力练习。”
被最开始就特别喜欢的评委导师夸奖，程茵楠捂着脸害羞地笑了起来，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却越发晶亮起来，站在一旁用余光瞥见的尹意潇，不由心情略显微妙起来。
难道小笨蛋真的只害怕自己吗？
洛思雅说着突然兴起，还抽出了桌上的记录本，看向了后面坐成几排的选手们，“其实你们可能不太知道的是，你们在练习室的练习时长，节目组都有通过摄像头记录下来。”
“啊？骗人的吧！”
“这也有记录？！”
“当然是真的，并且每个人的练习时长都在这个上面写着。”听着她们惊讶的声音，洛思雅不由挑了挑眉，就势打开了本子，“难道你们不是来参加选拔女团的吗？那么你们来之前就应该要知道，这是一个很残酷的节目，一旦你惫懒下来，便很有可能被下面更加努力的选手拽下去。”
“说实话，我看着你们的练习时长，真的是有些失望的。”
本身便是女团出身的凌薇怡也接话了，她翻阅着手里的记录本摇了摇头，“说严重点，你们真的万万及不上我们当初练习的时间。我没想到除掉这些正常的上课与练习，你们竟然还有这么充裕的空闲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凌薇怡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当初做练习生时，那苛刻的环境与公司里残酷的考核，在看见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沉重起来时，知道已经警戒得差不多了，便又话题一转笑着道，“不过令人欣慰的也还是有一些的，对吧洛姐？”
洛思雅点了点头，“就像《lightning storm》这一组，她们的综合练习时长要比其他组超出很多，这一点尹意潇恐怕功不可没吧？”
被点到自己的小组，凌文澜几个人听着互相对视一眼，不由突然笑了起来。她们当初可是被完美主义的大魔王尹意潇逼着不知加练了多少次，要死要活地有时恨不得罢练干脆放弃，但最终又在互相的鼓励中坚持下来，现在能得到这样的夸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并且其中，尹意潇与程茵楠，她们两个的练习时长是最长的。”
洛思雅又不疾不徐地说着，“具体是多少我就不说出来了，你们考核结束后感兴趣的可以来看一看，比较下你们的差距。我希望你们可以正视你们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意义，哪怕差了什么，也千万不要差了名为‘勤奋’的距离。”
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最长的之一，程茵楠不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扭头去看大魔王，却不想直接撞入了那双透着柔和欣慰的黑眸之中。
原来尹意潇竟然一直是在盯着她的。
那种接近于温柔专注的眸色，让程茵楠不由恍惚了一下，竟然有种芊芊姐站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不，应该是比芊芊姐可能还要更加自然的，更加亲密的身份。或许会让她感到害怕，但又有着天生的亲近感，让她可以肆意撒娇耍脾气，感到心有灵犀的默契感，这样的关系……
会是家人吗？
可是妈妈对待她是慈爱的，爸爸是无条件宠溺的，弟弟是打闹欺负的，跟这样的感觉都不太相像。
那么是秋柯璟吗？
柯柯也总会欺负她，但是又会小心地保护着她。在她受伤或者受到欺负时，他永远是那个比自己更生气，会为自己报仇的人。每次他走在自己身后，一回头便能看见他的目光永远是在自己身上的，让她可以肆意向前跑着，永远不会担心走丢。
因为秋柯璟总是会出现在她的身后，就像最英勇的骑士一样，守护着她，带给她最大极限的安心感。
但又跟这种仿佛被她看着就会得到的安心感不同。
程茵楠有些迷茫起来。
而发觉到小笨蛋竟然看着自己发起呆来的尹意潇，虽然有些高兴她终于肯正视自己，但碍于此时还在导师的点评环节，担心播出后会被黑不尊重老师，不由偷偷地弹了下她的手背。
其实她倒不是很惊讶这个练习时长的。因为她们组本来就是加练次数最多的，再加上她还要给小笨蛋开小灶，单独带她加练，这样累积起来的时间自然要超出其他人很多。
更别提还有昨天晚上两人一直练到凌晨三四点的时间。
因此看见程茵楠完整地跳了下来，并得到这样的夸奖，尹意潇是真的很欣慰。
就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她要看着她一点点成长，一点点进步，然后将自己所教授的东西全部吸收，甚至将来会比自己更好。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但能在节目里遇见程茵楠，她是真的很高兴。
就仿佛冥冥之中的相遇，将错乱的轨迹重新修正回来。而从前缺失的那块半圆，现在也终于找到并凑成了完整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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