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九真一假，假亦真
猛子的眼睛是清澈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看面相，只看见这样一双眼睛，季萧凉就已经能肯定，猛子没有说谎。
“哥……”猛子的硬气在看见季萧凉盯着他的时候，轰然溃塌，声音也哽咽了：“哥，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一个莽大汉，双目含泪，季萧凉忍不住动容道：“如果你是真冤屈，做哥哥的，承的起你喊我一声哥哥，我也会给你洗刷冤屈。”
“但，若是你犯下过错，我是断不会徇私枉法！”
猛子的双眼骤然发亮：“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哥，我不怕查！”
闻言，季萧凉微微的颔首：“现在给我说一下，你遇到那个死者前后，到你看见我之前这一段时间内所有的事情，就是包括什么时间，地点，你都看见了什么，遇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全都要告诉我。”
“这段时间内，你就是在路边抓了一只虫，也要说清楚那虫子的模样。”
猛子是个勇武大汉，刚猛有余，智慧不足，如果是别人有意陷害的话，就是考虑了猛子的性格特点和行事作风。
“哎！”猛子就把昨天接到一个以前认识的混混打来电话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猛子赌咒发誓：“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他一下，真的。”
季萧凉道：“你且安心等我消息，”走出拘留室，他径直走进了停尸房，看见了胡路，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胡路道：“你既然认识嫌疑犯，肯定会来看尸体。我是法医，出现在这里就更正常了啊。”
没等季萧凉说话，胡路已经将冷藏柜打开，将死者拉了出来：“外力扭断脖子而死，现场痕迹，全都是那个嫌疑犯留下的。”
胡路拿起了x光片，对着光线看了看：“嫌疑犯孔武有力，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季萧凉只看了一眼尸体，尸体上萦绕着些微黑气，颈部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状，从胡路手里拿过x光片，季萧凉学着胡路的样子对向看光。
胡路指着一节颈椎：“强力被扭转的痕迹！”
证据确实对猛子不利，就一般人而言，猛子的力气的确足以扭断别人的脖子，但前提是别人站着那叫猛子去拧。
否则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到拧断别人脖子的地步，季萧凉道：“胡路，我们再去勘察一下发现死者的现场。证据虽然很明确，但是我对这个结果持有保留意见，猛子虽然看起来是个莽汉，但是他不会随便打人，更不会杀人，我的说辞仅代表个人意见，不做犯案的参考。”
胡路将x光片朝着桌子上一扔，将尸体推回冷餐柜：“走，看现场，或许有我没发现的线索！”
发现死者的现场所在的民居很偏僻，季萧凉打量向周围的环境，看见了不少民居的墙上都用红色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季萧凉一边换鞋套一边问道：“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胡路道：“说是同住的人，从网吧回来之后发现的。”
“这附近有网吧？”季萧凉反问：“我怎么没看见？”
胡路道：“前面有个黑网吧，也不远，网吧监控里显示，报案人的确在网吧玩了一晚上，早上才离开的！”
季萧凉之所以要来犯案现场，是因为，死者的魂魄不在尸体上。新丧之人，魂魄都是留在了死亡之所：“报案人，也是个混混？”
胡路嗯了一声：“是啊！”
房间里只有两张破烂不堪的单人床，被褥肮脏破烂泛着一股怪味，有的地方还露着棉花。房间正中，圆桌上摆着尚未动过筷子的菜，两双筷子整齐的摆着，这一幕就很古怪，季萧凉从圆桌上收回目光，看向了房间正中！
一道淡淡的灰影在房间正中，茫然的呆立着。
“胡路，查查这些饭菜来源，”季萧凉朝着灰影走了过去，伸手探进灰影中，运转起了轮回决！
一阵如水般的记忆碎片向着季萧凉轰然席卷而来，他看见了死者抱着猛子的大腿哭泣，看见了猛子甩手走人，也看见了死者在猛子离开后，又打开了房门，放进了两个人，显然死者熟悉他们。
开门的一瞬间，季萧凉则是看见了门外一辆有些眼熟的车一闪而过。
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看清楚了车牌号。
那车是属于田大壮，这件事，还有田大壮的参与？猛子只说看见了一辆车停在附近的民居门口。
接下来是死者视线发生旋转变化，谁动的手，视线里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猛子已经离开了。
季萧凉想努力听清死者周围之人说话的声音，脑中一阵刀搅一般的剧痛。令他视线一阵儿模糊。
死者魂魄残存的记忆，发生了一阵扭曲，最后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季萧凉的眼前发黑，剧烈的头痛令他忍不住抱着脑袋，弓下了身：“头疼真要命！”
正在勘察地面的胡路听见季萧凉爆的粗口，立刻放下了放大镜，走过去扶住他：“季萧凉，你怎么了？”
“头痛！”季萧凉道：“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属于死者的视线，彻底消散，这个人的魂魄太弱，能保存下来的东西有限。
“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啊？”胡路道：“你好沉啊！”
季萧凉走到墙边，借着墙站稳身体：“叫韩柏，帮我查查田大壮的行踪，查他的奥迪，猛子说他离开时，看见了一辆黑色奥迪，也看见了车牌号。”
“门外有奥迪车轮印，我刚才看见了。”
“你行啊！”胡路放开手，忘形的抬手用力在季萧凉肩头捶了一下。
把本就浑身无力的季萧凉打了一个趔趄，季萧凉痛苦的抱着脑袋：“我去，你能温柔一点吗？”
胡路赶紧将季萧凉扶住：“还是你行啊，我们都问过那小子，他翻来覆去就是一句，他是冤枉的。”
“先查奥迪，”季萧凉道：“或许有意外收获。”
猛子虽说看见了奥迪，但是看清楚车牌号的却是他自己，但愿能查出田大壮与此案的联系。
季萧凉面不改色的将目击车牌号的事情按在了猛子的口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