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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百零九

  过了半月。
  为了准备接待天帝到来,万耀宫很忙碌,夙三娘没有反对,反而是热络的揽下此事,一切都由她着人准备。
  和极殿。
  外面的忙碌进不了这里,这里始终都很安静,因为妖帝处理政务之处需要保持一个静谧的环境。
  雅牧与妖界诸位重臣也正禀告着界内几件紧要的事。
  妖君宠或许在很多时候有些不着调、嘴巴坏,但上了校场和在和极殿时她是一位很合格的帝君,思路清楚,格局也大,众人无法不拜服。
  七八位大臣后,雅牧还是没有离开。
  妖君宠见他如此“是想说天帝到访,还是少卿?”
  “陛下从花界回来,少卿晚了会儿。”雅牧稍稍上前一步“我想他是想与花神‘合作’,做一些什么吧。”
  “挑拨破坏我与天帝的关系,顺便折辱一下花神。”也算是打一巴掌,再摸一下;妖君宠淡然,端起旁边的茶杯,妖界的茶具与天界不同,茶杯更大,杯下有茶托,杯上有盖,她托着茶托,捏着茶盖,喝了一口,刚才说了好久,都有些渴了“这次是三娘准备接待之事,天帝不能在万耀宫出事,这是底线。”抬眸“雅牧,是该让少卿一错再错,还是请你出手阻止?”
  “陛下自有决断,雅牧奉命办事就是。”雅牧恭敬拱手。
  妖君宠放下茶杯,神色不定“雅牧,你对碎魂一事知晓多少?”
  雅牧放下手“极其痛苦,据说是连上神都不敢轻易尝试的法子,若无必死之心,几乎没人会用,这法子能骗过苍芜帝,从他手里逃脱。”
  妖君宠看着他“你不想说些什么?”
  “幸得天帝不是瑢霁。”雅牧微微抬眸“你立的誓便也不会违背。”瑢霁很清楚苍芜帝的手段,他也是不愿让她再痛一次所以才在最后决绝了,只愿来生不识君,她的话反而他履行了“当初很多事是算在了瑢霁头上,但是否真是他所为也未必,不过是您不愿再纠缠便也不再细察,而今天帝全新而来,陛下自可接受。”他也同样知道你的性情,重续前缘完全无望,他愿你能再遇有情人。
  “你对瑢霁似乎存有几分好感。”妖君宠不咸不淡。
  雅牧不卑不亢“因为臣后来与他相识过,陛下的忘情丹就是他交到臣手中,他也知嫣夷花神将陨丹赠予了陛下,但那颗花界至宝会让陛下情谊皆无,他不愿陛下从此后再无情意,也猜到陛下不会用自己感情的挫折用无情统领妖界,至少在臣的面前他对您并非传言中的那般无情。”
  “一切都已烟消云散,现在来说有情无情,实在无趣。”妖君宠还是不挂心般的闲淡“其实他这般看似情深的为我考量、付出,实则还是在算计我,仰仗的也不过是我喜欢过他,然后心存一份可笑的感动,不去追究启族分散的后裔。”若真对自己好,当时又焉会那般伤害自己。
  “陛下心中还是放不下少卿。”这话还真是他才敢直言。
  妖君宠微微转眸“记得你有位堂妹,正值妙龄,我想将她许配给姬少赟,她可有心仪男子或者青梅竹马?”冷落姬少卿必要安抚麒麟族,赐婚便是手段之一,且是青龙族的郡主,也给麒麟族一个保证,所以不能造成一对怨偶而增加青龙族与麒麟族的不和。
  雅牧表情微惊,但随即又恢复“并无两小无猜;不过这心仪……请给臣两日。”姬少赟虽然不及姬少卿沉稳,但也是妖界中数得上的后起之秀,若能与之联姻对青龙族亦好。
  “雅牧,天帝在花界已对我言说此次前来会令太白金星为媒妁,带礼求亲,天后之位我很有欲望得之。”妖君宠也对他直言“这对妖界也是一种保证,天界也正需要此联盟,且妖、天两界都与魔界不对付;可怜妖界皇族凋敝到只剩我一人,安抚麒麟族都得从你族内寻人,虽说妖界不惧任何人,但本座不得不考虑未来,又出了姬少卿这么一档子事,看似只是小事,安抚好就行,但孜茹夫人疼爱长子到何种地步你我都知,而今我与天帝也互相看的顺,所以联姻一事你知会一下朝堂上下。”她的婚姻绝对不会只是单纯的男女婚事。
  “是。”雅牧答应“陛下为了妖界殚精竭虑,在臣看来,陛下与天帝联姻,对妖界、对陛下都好。”她的婚姻本就不可能只谈感情,若是立君妃自然可以只论容貌、感情,但正宫君后就得只能对妖界有利的男子,而今她与天帝有了感情,若能成,对妖界百利,一来同是帝君,门当户对、身份相当,二来他们的联姻自然也是两界牢不可破的联盟,就算以后帝君更迭,妖、天两界的新帝君都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肉至亲,当然也可能发生兄弟阋墙之事,但彼此都有一界这种事概率不会很高,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有魔界在,比起没有血缘只有仇怨的魔界,妖、天两界的新帝肯定也会联合骨肉对付外敌“陛下放心,臣会派人盯着少卿,不容他危害此次盟约。”
  此时内侍入内“陛下,姬夔族长到了。”
  “宣。”然后妖君宠看向雅牧“雅牧,辛苦你了。”是自己叫的他。
  “臣告退。”雅牧躬身后退。
  在和极殿的大门口,雅牧和姬夔擦身相遇,彼此颔首寒喧,各自方向。
  雅牧走到和极殿外的殿台上,看着气势万千的宫阙:这万耀宫是该热闹起来,但这份热闹不需要再用鲜血浇灌。
  ……
  妖君宠回到妖界自然有很多事,休息的也晚了。
  而这夜,她竟然发现自己来到了忘川河畔,不过这条忘川有点奇怪,墨绿的河水似没有那些凶残幽魂,也没有忘川边的荒凉……这里是梦境。
  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有位着银蓝衣男子的身影渐渐幻出,由远至近,本来模糊的样子也清晰起来。
  润玉……
  不,他不是润玉。
  妖君宠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只觉喉头难受,目光平静,抬手想将面前的人影挥散。
  他带着镶金白冠,一支龙簪插冠束发“即使在梦中,你也已经不愿意见我了。”身着同色的内裳,外罩着无扣的外袍,腰间是白玉带,比起仙气十足的装束,更添几分雍容。
  妖君宠避开了他的注视“既说过今生不复见自然不该违誓,虽你已身归鸿蒙,可我还活着。”所以今生未过。
  他说的卑微“我只是,想看看你。”
  她别开头“不必了。”是好是坏,又能如何?
  他不敢上前“看到你好便好了。”只能痴痴的望着想与自己撇清关系的她。
  “好让你的愧疚少几分?”妖君宠走开几步“你已无知无识,何必纠缠,不过是寄于残鳞中的一抹执念,走吧。”
  “我想对你(说)……”
  “不用,我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与你早无干系。”
  他表情落寞,孑然一身立在原地“那不是我做的,李韬的事,幽莹残魂的事,还有你师父……不是我。”他看着她背对自己,不言不语,
  妖君宠不喜不悲的背对他。
  “我知道你不会回头,这样最好。”他从后面拥住她“我要走了。”自己只是残存的一点意识,维持不了多久“你要幸福的活着,龙儿,你要比其他人都幸福。”
  妖君宠依然不言。
  他用尽全力拥紧她一下,而后渐渐消散开来。
  妖君宠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下脸庞。
  赫然睁开眼,她现在躺在乾擎宫的龙榻上,看见的是熟悉的床帏,坐起身,转头看向枕边的盒子,拿起,打开,里面依然是自己的逆鳞和桃花簪。
  拿出逆鳞,上面的剑痕犹在,依然坑坑洼洼,但依稀可见一层银光散开了,抬手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珠,调整呼吸,想平复下自己潮湿的心情。
  “若真能彻底忘记,你也不会被这抹意识影响。”床帏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妖君宠撩开床帏,赤足下了床榻,绕过巨大的屏风,走入外间。
  苍芜帝站在外间。
  “虽然你是我师父,但师徒有分、男女有别,师父这么晚入我的寝殿,不好吧。”妖君宠着睡衣看向他,依然是他的影身。
  苍芜帝还是那般优雅风姿“真是生分了,过去在我寝殿里跑进跑出的小姑娘,如今你要与我论男女有别了?”
  “师父这么晚来,是要与我思过往?”妖君宠并不着急更衣。
  苍芜帝抬手,手上幻出外衣,走上前为她披上“自然不是,听闻天帝即将拜会妖界,带礼求亲,那,何时来幽冥?”
  “师父想要他拜见?”妖君宠上前一步“你应该不想见他,且大战之后为何容忍他继续做天帝?”其实细细思量,苍芜帝对润玉的做法她看不懂,那时老爷子都以为润玉是瑢霁转世,按理说在润玉要被穷奇吞噬时就该出手才对。
  苍芜帝站在她面前“天命如此,老夫不过是顺应为之。”
  “天命?他千年万载的天命是孤独终生,孤辰之命格。”妖君宠目不转睛“若是顺应天命,团团和陌染是谁带来的?”
  “姝澧最牵挂的就是你和妖界。”苍芜帝摸摸她的发“小龙儿,做帝君的,很多事都身不由己,若能事成就不要瞻前顾后。”师父过去帮不了你的,而今便助你圆满心意,妖界的安定,你的心意,两全其美。
  妖君宠了然,想笑却笑不出来“师父,上次你还责我是踩踏着两位师父的死,而今说这种话,又是为何?拉近两界是逆天之举,你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不能……”
  “你这孩子,越发不饶人了。”苍芜帝断了她的话“师父能护着你的时间不多了,虽然你已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可在师父眼中依然还是当初那个又弱又野的孩子,师父不愿你始终孤凉,也幸好他不是瑢霁。”笑的温和“我们这些人的一生太过漫长,你未尝过甜蜜,便受尽苦楚,而今苦尽甘来,怎么反而怕了?”
  “我当然怕。”妖君宠没想到一直高深莫测的师父会对她如此坦言,握住他抚摸自己头的大手“师父,你都说我还是那个小姑娘,我也未做好失去你的准备,若天帝以后改变,你却不在了,谁还会疼爱我?师父,让一切回复如初吧,我知道花神就是我的仇敌,我能自己对付她。”
  “地元盘也不是完全逆天之器,它能转起也代表是天命认可。”是另一份天命而已,苍芜帝握住她的手“小龙,你不能剥夺师父折磨仇人的快乐,子衿公主一直在夙三娘手中,师父可从来没有问你要过,难道说师父应该报复整个天界?”
  “师父。”她双手握着他那只手“我会带他来正式拜访您,不过恳请您告知我送团团回去的方法,这孩子的父母一定日夜忧心,寝食难安着。”
  “时间到了,你想留她也留不住。”苍芜帝反握住她的手“我家小龙的心还是得更硬气些,不能如此多愁善感了。”另只手摸摸她的脸颊“你刚才背对那抹意识的强硬就做的很好,有了这份心气,自不必担忧天帝以后心意改转。”不是他不信妖君宠,而是时间与心意这种东西太多虚无缥缈,他见过太多变故,而身为她的长辈,自然会多一重担忧。
  “师父……”
  苍芜帝握住她的手一用力,另只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压,附在她耳边“爹等你把女婿带来。”
  随后——
  妖君宠睁开了眼,目力所及之处依然是自己龙榻的床帏,坐起身,撩开床帏,翻身下榻,依然是未着外衣,绕过屏风,走到刚才‘所在’的外间:哪里有苍芜帝的身影,只有亮着的明珠照着殿中一切……竟然做了梦中梦。
  ‘……爹等你把女婿带来……’
  此言音犹在耳,可她却未觉半分真实。
  爹——
  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是自己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刚才的一切是自己所思的梦,还是他真入来梦中?
  脑子有些乱,一时间也分辨不清。
  因为梦中惊醒,她的睡意退了不少,抬手召唤自己豢养的妖毛,却得到了一个消息,让妖君宠眯起眼,宽袖拂震:姬少卿,你好大的胆子,连我豢养的妖毛都敢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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