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香斋
“吕程，一会儿跟我去趟古市，我想买个瓷器。”
都城，一件豪宅内，肖成林皱着眉头对着旁边坐着的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说道。
吕程点点头，下午他店里还有事，但岳父发话了，他也只能答应。
他在这个家里没有地位，只因为他是入赘进来的。
“要我说，你那个古玩店可以关门了，里面有一件真品吗，你看平时有客人吗？”
放下手中的报纸，肖成林看向旁边的女婿，气不打一处来。
别人家的女婿要么是律师，要么是公务员，就自己家的女婿是开古玩店的，还没什么收入，不倒贴钱就不错了。
平时出去说话都没面子，这让平时特别好面子的肖成林心里很不舒服。
以至于对吕程的态度，也恶劣了起来。
吕程闷不做声，他已经习惯了，那家古玩店还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家产。
见吕程这么窝囊，肖成林更加生气，简直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你要是和其他店一样，卖的贵点还好，能赚不少钱。但你就几百块的卖，能赚什么？”
“爸，那些都是高仿的，又不是真品，我们不能坑人。”吕程难得反驳了一句。
“高仿的怎么了，我玩古玩这么多年了，见过几个真品，你不卖，总有人会卖。”
“怎么又不说话了，每次提到让你涨价你就这种态度，现在要不是我女儿养着你，你那个破店早就倒闭了！”
“要我说，你也跟着别人提提价格，别整天倔的和一头驴一样，多出去走做，说说话，学会为人处事，假的也能卖出真品的价格。”
吕程一边穿衣服，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废物女婿，要不是他女儿坚持要嫁给这个窝囊废，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吧。”
肖成林也不是故意让他去坑人，就是想让他努力上进一点，别整天守着一个破古玩店，还能指望着发财怎么样？
叹了口气，肖成林回屋去收拾了，让吕程也快点，他约好了人。
吕程闷不做声的站起来，他心里一直有自己的底线，要不是他很爱他的妻子，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家庭环境。
半个小时后，吕程跟着肖成林来到了古玩市场，人挤着人。很多人都指望在这里能淘一两件真品，发家致富。
这东西就和彩票一样，染上了就上瘾。
两边房屋古香古色，青石砖铺的街道上，两旁摆满了地摊商贩，各种吆喝声不断。
肖成林约的是一家老店了，叫古香斋，在古玩界名声很大，每天来这里淘宝贝的人络绎不绝。
肖成林是常客了，今天他预约了一个瓷器，疑似宋窑出产的，很大可能是真品。
他岁数大了，家产挺多，也就这一个爱好。
这次约的人叫王丹，合作了很多次，帮肖成林选了不少真品，虽然都是小物件，值不了几个钱，但他还是乐乐呵呵的。
体验的就是一个过程。
到了古香斋，王丹乐呵呵的迎出来，他穿着的也是古代人的服饰，一身青衫，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肖总，这边请啊，瓷器已经送到包厢里了。”
“王先生，这次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肖总可是老客户了，有这样的好东西，肯定要给肖总留着啊。”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已经到了包厢门口。推开门，里面站着两名古香斋的学徒，吕程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桌子上放着的半米高的瓷瓶。
瓷瓶通体雪白，上面纹着青花，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但吕程经营了这么久的古玩店，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花瓶有些怪，可又说不出来。
像是真品，他也没办法判断。
“王先生啊，麻烦你帮忙看看，这瓷瓶，是真品的几率有多大？”
肖成林带吕程来只是让他见见世面，别整天守着自己的破古玩店，没想着让吕程帮他什么忙。
所以，也没有问的打算。
王丹绕着瓷瓶转了圈，呵呵一笑：“肖总啊，我也不瞒你，这瓷瓶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真品。”
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已经很高了，要知道在古玩街，超过三十的概率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成功了，海景房大别墅，失败了，也不过重头再来而已。
很多人一辈子，都为了赌那么一次成功的机会。
见肖成林犹豫，王丹趁热打铁，继续忽悠道：“肖总您放心，要不然这样，如果哪天您发现这花瓶是假的，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出百分之二十的赔偿。”
眼睛一亮，肖成林心动了，百分之二十赔偿虽然不算多，但更加证明了王丹鉴定的可靠。不然卖出去一个古玩的提成也就百分之十二而已，如果是假的，自己还要倒贴，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凭什么给记住担保？
两人谈话的功夫，吕程来到了瓷瓶边上走了圈，仔细打量，总觉得这瓷瓶有些假。他卖的全是高仿古玩，所以对这种东西很敏感，有些旧是做不出来的。
看着看着，吕程忍不住的伸出右手摸了下瓷瓶的瓶口，忽然一条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
【青花瓷瓶，仿制品。】
“这是怎么回事？”
吕程愣住了，双眼中目光颤动，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
“难道说自己的右手可以鉴宝？”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下楼绕着古玩店走了一圈，同时不经意间用手去触碰货架上的古玩。
【元青花，仿制品。】
【宋代香炉，仿制品。】
【龙袍，仿制品。】
一圈下来，吕程发现整个古香斋里，竟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仿制品。剩下的百分之五都是小物件，哪怕卖出去也不会亏本很多。
凡是古香斋的鉴宝人员在介绍的，全都是那种很贵，又高仿很精良的瓷器。
只是稍微思量一下，吕程就明白过来了，感情这是古香斋在做局，故意骗人来买。
古玩本来就讲究一个碰运气，就算买的假的，可能很多人也就是自怨自艾一下。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假货，也许有些人买回去一辈子都遇不到明眼人，谎言也就可以一直隐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