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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六娘发家日常 第416节

  第847章 姜家兄弟训女婿
  因为家中有客,姜二爷晚上没安排酒局,散衙便往家赶。姜二爷还没进门,便听有人唤了声“二叔”,回身见大侄女婿李正秋快步追了上来。
  李正秋紧走几步来到姜二爷面前,深施一礼,“正秋拜见二叔。”
  姜二爷绷起了脸,跟讲究礼数的大哥不一样,谁惹了他不高兴,他便让谁不痛快,“李正秋。”
  刚直起身的李正秋心里一咯噔,再次行礼,“小婿在。”
  姜二爷问道,“你也当爹了,想没想过以后给你闺女寻个什么样的女婿?若你闺女在夫家受了气,你会怎么着?”
  对嫡长女自是宠爱有加的李正秋惭愧得不敢抬头,“二叔,正秋知错了,正秋以后定……”
  “这些话你不用在我面前讲,不过有件事,你要给我牢牢记在心里。”
  “请二叔示下。”
  “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是泼出去的水,但我姜家的闺女不一样。水泼出去了,若我想收回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若不信,就去太康问问廖青漠。”
  姜平蓝与夫婿析产别居回康安的事,虽然发生在李正秋来康安之前,但他听妻子绘声绘色地讲过,也知那件事是自己眼前这位疼爱家中晚辈的二叔亲手办的。姜家的事,只要二叔发了话,全家都会照办。
  李正秋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待他回神时,姜二爷早已回府了。
  江熹景见到姜二爷时,脑中只有一个年头:他不信长成这样的姜二爷,能举起千斤鼎!
  待见到被抬到北院的小姜留时,江熹景整个傻了:原来姜二爷的脸安到女儿家身上,竟是这么的……触目惊心。难怪姜留被全家人当宝,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生来就该被人碰在手心里宠着。
  看到姜二爷坐在姜留身边,江熹景倍受震撼。他趁着没人注意,在表弟耳边嘀咕道,“你说你义父和兰陵王高长恭,哪个长得更好?”
  江凌侧头,小声道,“那肯定是我义父长得好。”
  江熹景冲江凌挑了挑大拇指,他也这么觉得,人能长成姜二爷这样,已经顶天了。
  那边厢,姜留也在跟姜二爷嘀咕。
  “我哥跟他表哥看着处得不错。”
  姜二爷点头,低声道,“他这表兄人不错。”就是……
  看着有点傻……姜留在心里回复,父女俩对了对眼神儿,心照不宣地交换了想法,父女俩都感到很满足。
  “二叔。”从外边跑进来的江熹辰凑到姜二爷身边,然后小激动地唤道,“六妹妹。”
  姜留扬起笑脸,“熹辰表哥好。”
  姜二爷见这傻小子盯着他闺女看,便把他拉到自己眼前,笑问道,“这一路过来,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江熹辰眸子亮亮地点头,“我们在路上打了好几架……”
  “熹辰。”郑夫人打断侄儿,“打架这样的事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郑采薇也道,“手下败将,什么时候你能打赢了我再说吧。”
  江熹辰鼓起了腮帮子,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姜留的桃花瞳在江家哥俩和郑家母女上转了一圈,落在哥哥身上。江凌微微向她点头:回去再说。
  好。姜留也点了点头,看来郑夫人一行人入京这一路上,并不太平。
  北院里欢声笑语,东院堂屋内却截然不同。姜松与李正秋翁婿二人隔桌而坐,待丫鬟把饭菜端上桌,姜松才温和道,“用饭吧。”
  “是。”李正秋起身,双手给岳父递上筷子,才忐忑落座。
  用饭过程中岳父不开口,李正秋也不敢说话,岳父一放下筷子,李正秋连忙将筷子放下,规规矩矩地把双手放在膝上等着挨训。
  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被撤下,换上了茶。
  姜松饮了一口茶,想着二弟已经唱过白脸了,便收了多余的训教,唱起红脸来,“今日我去见了德山先生,他说你的文章写得尚可,能得先生这两个字,可见你这半年是下了功夫的。”
  李正秋起身行礼,“小婿将岳父和先生的教诲铭记于心,一日不敢松懈。”
  “若你持之以恒,下科何愁不中。”姜松赞了一句,转而跟他讲起道理,“世间至理都写在圣贤书上,你不仅要将其铭记于心、述之于笔,更要躬行。若行事有违圣人训,便是十年寒窗得入庙堂,也会被御史口诛笔伐,锦绣前程毁于一旦。”
  李正秋起身,恭敬行礼,“小婿谨记岳父教诲。”
  姜松又温和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吧。读书虽要紧,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小小年纪便把身体熬坏了。”
  “是。”李正秋鼓起勇气道,“岳父,小婿可否见慕容和盈儿一面再走?”
  “今日你凌弟的姨母自瀛州进京了,容儿在你祖母院中,不知你来。”姜松起身,正想带女婿去北院见客。
  如果去北院就要面对二叔、江凌和满屋子人的刁难,李正秋打心底里发憷,却在岳父开口之前道,“府中既有贵客,小婿便不过去打扰了,小婿明日再来接她们母女回府。”
  姜松停住,温和道,“如此也好。”
  见岳父应了让自己明日接妻女回去,李正秋心中的巨石落地,行礼退了出去。
  见他就这样走了,姜松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比起二女婿,大女婿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还得多历练。
  北院众人用完饭散了后,江凌先送了姨母等人回去安歇,又返回西院。因天色已晚,怀着身孕的义母和年幼的悦儿已经睡下了,姜二爷把江凌带到书房说话,见三姐和留儿不在房中,江凌略感失落。
  姜二爷让儿子坐下,低声问道,“你姨母他们进京的路上,遇到埋伏了?”
  江凌低声回道,“遇到了几波,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姨母他们返程回瀛州时,应平安无事。”
  江凌孤身回肃州,他外祖父更不放心,派人保护他合情合理,但瀛州江家竟让嫡长孙跟着江凌回去,还是令姜二爷有些意外。江熹景年纪不大也没多机灵,江家为何要派他去,不怕他出事么?
  不过这不是姜二爷该管的事儿,他勾了勾手指,待儿子靠近后才低声道,“跟你一块去肃州的钦差,八九不离十就是京兆府法曹曾显志了,为父已经跟他打好了招呼,过年时你跟我一块去曾府拜年。”
  “是。”江凌小声问道,“爹爹,钦差就曾大人一个么?”
  姜二爷目光灼灼地望着儿子,“我正想办法也给你弄个钦差的头衔。”
  江凌没想到父亲还惦记着这事儿,连忙劝道,“父亲……”
  姜二爷摆手,“你放心,为父自有分寸,做了该做的,成与不成由万岁说了算。”
  “于观主说您这个月应尽量在家中避煞,此事下月再议也不迟。”江凌劝了几句见义父开始不耐烦了,又转而说起旁的事,“父亲可还记得黎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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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8章 另一外钦差
  黎炎乃是京畿杞县人,当地的恶霸调戏他的媳妇杀了他爹又跑去黎炎光家打砸,黎炎光怒杀恶霸后被抓判处斩刑。姜二爷在刑场之上救下他的性命,此案被驳回重审,黎炎光被判发配瀛州,劳役三年。黎炎光带着儿子一块去了瀛州,姜二爷还曾写信,托江凌的外祖父看顾他一二。
  姜二爷问道,“他当年被判瀛州劳役,算日子今年年底就满三年了。怎么,他跟着回来了?”
  江凌道,“他们父子都回来了,回杞县祭拜父母后,黎炎光会随跟儿一起去肃州。”
  “他是条汉子。”姜二爷赞道,“在军中打拼几年,没准儿真能杀出一条血路,出人头地。明日早上,你让他来见我。”
  “是。”江凌应下,“时辰不早了,父亲早些安歇吧。”
  姜二爷应下,见儿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自己,便笑道,“怎么,想让为父跟你过去睡?”
  还打算劝说父亲几句的江凌,立刻转身就走。姜二爷笑了几声,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局势瞬息万变,年前能定下来的事就不能拖到年后。聂林江的死讯传回康安后,秦天野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架势,府尹大人说秦天野想让万岁服软听他的。
  若万岁听从秦天野的计策,肃州确实可能会暂时化险为夷。但此举如同雪覆污浊,看着是干净了,但肃州的毒瘤仍在,百姓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朝雪化,污浊只会更不堪。到时儿子再去肃州,可能刚进去就被灭顶了。
  决不能让秦天野的人怀揣钦差的圣旨去肃州铺雪!除了曾显志,还有谁能当钦差,去肃州力挽狂澜呢?
  姜二爷觉得,姜二爷的倒背双手在书房转了两圈,唯有杜海安有此能,他有本事,保命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而且自己在他面前还能说得上话,他应该也不会难为凌儿,不让他在肃州大展拳脚。
  时局已经如此,杜海安若想在尹骞致仕后出任左相,平定肃州之乱是他树立威望的大好时机。他能想到的事儿,尹相和谢老他们肯定想得到,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想办法去说服杜海安挺身而出了。
  想通了这一点,姜二爷又恢复了安然自在,抬双臂伸了伸懒腰,返回温暖的卧房准备就寝。
  雅正怀着悦儿时,夫妻俩没分房睡,雅正这次怀孕后,两人自然还是睡在一起,姜老夫人只问了一句,便没再提过。姜二爷跟妻子一块睡习惯了,身边没她就会觉得不踏实。
  姜二爷轻声轻脚地脱去外袍,掀开被子躺下,雅正便挪了过来。姜二爷把胳膊伸过去,雅正的头抬起来枕在的肩上,姜二爷收臂把她揽在怀里。这套动作三年间已重复无数遍,对两人来说已像呼吸一样自然。
  姜二爷侧头,脸颊贴在妻子的额头上,“睡吧。”
  “嗯。”雅正轻轻应了一声,又睡了。
  江凌回到任府,姜财立刻迎上来道,“郑夫人和表姑娘、熹辰少爷已经睡了,熹景少爷在习武场。”
  江凌笑了,回房更衣后提枪赶到习武场,见表哥与呼延图打得正酣,一圈人围着叫好,江凌也站在旁边观战。
  表哥跟外祖父一样以铁鞭为兵器,他的单鞭比呼延图金锏要细一些长一些,这样的单鞭更适合马上作战。但即使现在是在平地上,表哥也能与呼延图打个平手,若到沙场上,呼延图不用损招,肯定赢不了表哥。
  “少爷当心!”
  场中,呼延图忽然使出绝招——杀手锏,江熹景一侧身,铁鞭一转一甩便化去了金锏的力道,金锏在灯笼和火把的映照之下,带着流光飞向江凌。
  江凌不避不让,抬手稳稳抓住金锏,甩向呼延图。呼延图接住,哈哈大笑,“痛快,真痛快,某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他这话一出口,鸦隐等人都撸起了衣袖,“老呼,你这几个意思?”
  “跟我们打不痛快?”
  “看来咱们下手还不够重。”
  “揍他!”
  众人呼啦啦打成一团时,江凌走到江熹景身边,“表哥好身手。”
  “久不见你来,我便先跟呼延图打一场舒活筋骨,来!”江熹景后退一步拉开架势。
  表哥头上已经热气腾腾的,江凌笑道,“表哥且待我舒活一番筋骨,再跟你打。”
  江熹景瞪大眼睛,“怕我体力不济?你也太小瞧你表哥我了,少废话,来战!”
  江凌便也不客气,握银枪与表哥战在一处。两人过了十几招,江凌便知发现表哥的力道比呼延图还强,震得他虎口有些发麻,有这样的表哥跟他并肩作战,江凌豪气顿起。
  江熹景也惊叹于表弟枪法的刁钻娴熟,他在表弟这个年纪时比江凌差远了,就凭江凌着工夫,把他二弟江熹山打在地上,也就是十几招的事儿,难怪他敢单枪匹马杀回肃州报家仇。
  两兄弟惺惺相惜,打完回去歇息时,江熹景的手自然而然地又搭在了江凌的肩上,与他嬉皮笑脸道,“刚才去见你义父了,怎待了这么久?”
  江凌回道,“有些事需要商量。”
  “你义父待你真不差。”江熹景感慨道,他像表弟这么大时,家里怎么说他就得怎么干,不同意?跟巴掌商量去!
  江熹辰与郑夫人他们一样歇在西院,江熹景则跟江凌歇在同一个院里,两人梳洗罢,江熹景低声问,“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江凌如实道,“聂钦差的死讯传回京才四日,等下任钦差订了,咱们跟他们一块出京,最晚也就是正月底。”
  江熹景闻言,躺在江凌的床上舒展四肢,美美道,“我要趁这一个月将皇城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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